金德兰只好作罢,拎起房间桌上的暖水瓶往洋瓷盆里倒水,用手试探过后,觉得水温刚好合适,便让姜忠学洗脚,待他洗完后,又往盆里添了一点水,把自己的脚伸进盆里。之后,两人才各自和衣躺在床上歇息。
金德兰第一次和外姓男人同睡在一间房里,感到很局促,连呼吸都提着一口气;
姜忠学白天在高中校园里把话说到一半就被金德兰打断,仍想继续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思。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侧身面对金德兰说道:“德兰,你知道我白天那阵想跟你说的是什么吗?现在我们没在校园了,我还想把话说完。”
金德兰心里当然清楚姜忠学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实在对这个男人没有感觉,“表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我现在还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家里一团乱麻,我若是嫁了人,爸妈就没了任何指望。”
姜忠学终于知道金德兰为何疏远自己,以及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转而用了一种大男子主义口吻说道:“你爸妈那里我会做好安排,你早晚要走这一步,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金德兰沉思了许久,说道:“我一切都听从爸妈安排,他们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金德兰说完那番话,眼角淌下泪水,泪水既是为父母而流,也为自己而流。
那一夜,两个人都没能睡着,姜忠学在脑子里谋划着怎样才能说服金先明夫妇,将心仪已久的金德兰娶进门。
金德兰的眼前如同放电影一般,将近一年来家里遭遇的种种不幸挨个回放一遍,心知从自己离开学校那刻起,很快也要离开那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家,脱离父母的庇护单飞。
她在心里默念:再见了,银竹沟;再见了,金家院子;再见了,那位爱慕自己的邻家少年!
第15章 显荣巧学烤酒艺,众人再聚金家院
按照往年的惯例,冬至过后,金先明家就要开始烤酒了,前两年尽管儿子金德礼对这个手艺不屑一顾,但还得屋里屋外地帮衬着给他打下手。今年粮食欠收,他家的烤酒计划依然没有受到影响。
金先明家烤出来的玉米烧不只是满足家庭自用,即便在那些连贩卖一包老鼠药都可能被当作牛鬼蛇神的年代里,生活在小水河一带的很多人也会用以物换物的方式,将一袋袋粮食悄悄扛至他的家中,换来那些琼浆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