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氛围让显荣感到压抑,他不愿意余兴彩将这种情绪带入校园,清了清嗓子,“兴彩,咱们既然给自己换了新环境,就要和过往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划清界限,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个活波的女孩,希望你今后继续保持那份率真。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你经常对我说的那句话吗?”
“当然记得了,这辈子都忘不了。我让你一直罩着我,你当时怕是最烦我说这句话了吧。”
余兴彩理解显荣的心,她也不想把两人独处的气氛变得过于压抑,“显荣哥,我当年给你写的那本留言册还保留着吧?”
显荣点头回道:“当然保留着哩,这次出门本想带在身上,但我这行居不定的状态,担心保管不好它,便将它锁在老家床头的柜子里了。”
“除了你之外,只有德兰姐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她当时还笑话我思想幼稚,还错别字连篇。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的心情应该也很复杂,甚至对我还有嫉妒和埋怨。”
“兴彩,你又扯到这些伤感的事情上来了。你忘了我刚刚讲过的话了?咱们都要朝前看,不要回头。”胡显荣嗔怪了兴彩一眼。
“显荣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只要一回到校园,捧起书本,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余兴彩咧了咧嘴,回应了一个鬼脸,“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件事。我这里有德兰姐的地址,她就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你不妨顺道去看看她。”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上面就有她的地址,很好找的。”
胡显荣并没有伸手接过那个信封,反而是余兴彩看出了他的窘迫,将信封塞进他的手中,说道:“我知道你的小心思,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没能成为夫妻,总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吧。”
在这个古老城市的一隅,一对小年轻追忆过往、畅谈未来,时间过得飞快,待到远处的鼓楼响起一天中最后一次报时的声响,才各自依依不舍地相互告别。
这一夜,显荣回到狭窄的旅馆房间里,整夜未眠,身旁的黑牛却鼾声如雷。
他多想肆无忌惮地睡上一大觉,但眼前轮番闪现的两个曼妙的身影,让瞌睡迟迟近不了身,这类的煎熬,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余黑牛将两块白面馍和一包咸菜买回来,轻脚轻手地进入房间,他不忍心喊醒刚进入梦乡的胡显荣,对方却一惊而起,显然并没有熟睡。
在两人胡乱应付着填饱肚子的时候,黑牛问道:“显荣哥,咱们下一步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