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吓死我了。”温柔的泪花还在不断的翻涌上来,只是这泪不再是悲伤的,而是幸福的,是不想克制的,是飞奔而来的,是飘过我心海最美的那一抹红,最亮的那颗星,最动人动听的旋律。
熙汶点着头,伸出手为我擦拭着眼角。
“别哭了,要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谁来为你擦干眼泪,别哭了。”久违的温柔,我欣赏的那种温柔,笑意里带着关怀,责怪中充满怀念的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是悲伤的那种痛,而是它的温柔触碰到我最柔软部分的悸动。
“保送到了哪里。”我问。
“北京现代音乐研修学院。”
“你到好了,不用再想什么,好运吧。”
“你也是,希望可以考个好成绩。”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直到夜深人静了才各自散去,孤独的榕树,孤独的影,孤独的悲伤,孤独的灯。
忽然间的落寞,好象一切就要结束一样,熙汶已经结束了他的中学时代,而我也将要离开,我们将不再有难忘的一切,那儿时的天真,我们真的已经长大了,不再会有那种天真。
成长也是一种悲伤,不可避免的悲伤,怎样才能搁浅悲伤,那该死的悲伤。
(9)
从那天以后,我就很少能看见熙汶了,听说他也是努力考级,好象是钢琴考级。
教室里熙汶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好象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同学也不会因为没有他的存在而不自然,除了我和赵若琳,唯一可以证明他曾经存在的东西也就只有门后那张布满灰尘的桌子,伴随着熙汶走过所有高中生涯的物品,每天我都会看着它,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为那张桌子擦掉它身上的尘,因为只有它可以证明他离开了多久。
熙汶房间的灯还亮着,钢琴声穿过熙汶的窗台,散落在整个弄堂,是那首‘我们的爱’。
--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在回来,直到现在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给你的温暖。
每天看着灰暗的窗台。流泻的琴声传入我的耳畔也算是一种安慰,近在眼前的安慰。
我努力着,努力奔向北京。我知道不可能,只是为了相信他说的我可以。他成了我高考的动力,每天还是听着王凤英的辱骂,我恨她,恨不得她死,从出生到现在她没有给过我一天做孩子的快乐。每当我们站在各自的对岸,想向对方的地方走去的时候,脚踏入水中的那一刻,冰凉的刺骨,每次都让我的心,情不自禁的收回了迈出的步子。当我鼓足勇气,再伸向水中的时候,才发现此时的河水已经可以没过我的头顶。搁浅的小船轻轻的被波浪飘动着,涨潮了,我们看着各自,看着对岸的彼此。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再也看不清她,而她也再也没有感觉到我,直到潮水淹没你我的头顶,各自随波逐流。
(10)
在那决定我将来的三天里,我每天都可以收到熙汶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