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陆霜,你还好吗?”他轻问。

无人回应。

熟悉的恐慌感漫上心头,他急忙打开门,入眼的是倒地的女人。

灯光散落的橘黄染尽了她一身白衣,陆霜蜷缩状的躺在生冷的地板上,人也些生冷了。

他目光所看处是胸膛,那里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晚了。”手机脱落,界面的120也没拨出去。男人也没在意它,弯腰抱起她,向卧室方向走了两步。下一秒,他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去。

她的心口处慢慢起伏,鲜活的跳动透过布料与他的心脏共鸣,下垂的手臂在空中微晃,手里死死的篡着什么。

男人大步走进卧室,把陆霜轻轻放在床上,她的手掌突然松开,一张洁白的纸滑落在蓝色的被褥上。

因为之前握的太紧,陆霜的掌心有几个指尖戳进的红印。男人心疼的抚摸她的手,然后偏头看向那张折叠成一小块的纸。

他沉思几秒,拿起了皱皱的纸张,缓慢展开。

左边缘是参差不齐的弧度,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好像动作很粗暴。肆意的草书有些清秀感,写满了整面纸。

他认真看着,嘴里不自主的小声道:

“我们相差十三年……”

缘落

我们相差十三年,在她读初一时,我出现了。

她叫陆霜,小名阿又,是我的姐姐。

此时天还没亮,我眼前的女孩正在梳着头发,她很奇怪,我从未见过她去剪发。

她拽着一把发丝,用力梳着,准确来说是一遍遍向下扯。洗手池边,是碎发,是一根根裹着毛囊的忧伤。

我嘶痛,头皮的麻木拉扯着心口。可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啪’的一声,姐姐关了厕所的灯,掌心甩在开关上,我又疼的皱眉。她转身走了出去,我也跟着,沉重的书包不放过我的肩胛骨,一下子踩在肩上,快要压垮我了。

我偏头看向墙上的钟,它在昏暗里发出幽红的光,盯着我,慢慢跳动。5:15,我们要去上学了。

姐姐拿起一串钥匙,缓慢的锁了大门,爸妈还在睡觉,些许是不想齿轮转动的声音吵到他们。白色的‘千里马’单脚斜撑着水泥地,她走上前,摸黑的插好车钥匙。我不理解7:15的早读为什么要提前这么早去,可是姐姐没解释,我也没问过。

天不亮,月不见,星不闪。这幅寂寥的画在黑色的幕布上略显潦草。“东风无力百花残”此冬风非东风,强劲的锋刃削过我的脸颊,它居然想要我的耳朵!可我不能缩,任凭寒刀凌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