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是叫喻雪渊想要破坏的,湮灭的,粉碎的,不喜的欲。

影二复又低下头,心下惴惴,为自己窥探到自家主子里隐藏得极深的黑暗和欲。望。

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紧紧盯着宝车里的人儿,随着移动的车马队伍一步不落地跟了上去,有惊艳,有叹赞,有赏识也有痴迷。

似乎没人发现车里的人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第一美人儿云月姑娘。

远方的屋檐上,上半身赤。裸的人喝了一口清酒,他随意地披着外袍,腰间绑着一条绷带,此时有殷红的鲜血缓缓渗透而出。可他丝毫也不在意一般,定定地注视着远处的人群和车马。

更确切来说,是车里的那个金衣华服的少年。

怀里的猫儿懒懒地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洛胤川坐在月下,随意又懒散地又喝了一口酒。眉眼间的黑色纱布不知何时摘了下来,露出一双清隽又锋利的眉眼,他的眼应该是偏冷的,一但摘下了那条纱带,整个人的气质就从玩世不恭的雅痞变成了只能远远观望的寒冰。

他摸了摸怀里熟睡的猫儿,轻嗤一声,笑骂道:“小混蛋,就不能低调一点么。”

“这么多人看着你,叫我心里苦啊。”

风冷寒鸦渡,月色清又冷撩人。洛胤川抬手,目光移向了照在手心的月光,唇角微微勾起,手掌蓦然攥紧,似乎想要抓住这虚无缥缈的月光。

第三十七章 修罗场

街道两旁高楼林立,琼楼玉宇,万千灯火通明,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熙熙攘攘的人群纷至沓来,吆喝着,欢笑着,整个江南仿佛一夜之间被人点燃,热闹至极又车水马龙。

木樨花的花香几乎洋溢了整个街道,惊鸿舞的车马队伍缓缓游行而来,云车骏马,庄严肃穆,就好似天上的宫阙降了人间,直叫人心头一震,连大气也不敢出。

天上的月清冷幽幽,如同晶莹剔透的冰制玉盘,让人想要去探究里面的月宫嫦娥是否也正在凭栏,远远遥望这江南的热闹和不属于凡间的神台宫阙。

顾笑庸戴着面具,手里拿着一个铃铛,正缓慢又坚定地跳着极其复杂又繁琐的惊鸿舞。

他的手心和背脊已然浸满了汗水,幸好身上浅金色的祭祀服足够宽厚,再加上四周帷幔的遮掩,外面的人不大看得出来他厚重肃穆舞蹈下所掩盖的微微发颤的身体和不断流淌的汗水。

头顶装饰太重,身上衣着太厚,脚上却没有穿鞋,只在脚踝处环了两只金色的玉环,原本冰凉的玉环被皮肤的温度所温养,摸上去隐隐发暖。脚趾已经被磨得发红,痛感一阵又一阵地传来,疼得人龇牙咧嘴的。

顾笑庸仗着自己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太清晰,脚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一会儿狠狠地骂着那些叫他上场的姑娘们,一会儿又哭丧着脸心疼自己磨破了的脚,跳到后面又不由得心疼那些姑娘。

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跳这么会儿时间都累得受不了,那些娇弱的女子却每夜每夜都这么过去的,也不知她们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其实原本云月姑娘要跳的惊鸿舞确实就如传言所说那般,是穿着布料少得可怜的纱衣,应和着各种华美精细的音乐,众多女子站在高台上游街的。

只是经历过落霞的事件之后,顾笑庸就不太愿意让这些心地善良的女子在多才多艺又惊才艳艳的情况下,被那些人用鄙夷和轻视的目光看待了。

大家都是人,只是出身背景不同让你成了豪门里的闺秀,她们成了青楼里的妓子。若是真的随意拉一个人出来,她们也不一定真的比不上你的才能。

跳古制的惊鸿舞,是十分肃穆且神圣的。这支舞若是传播了出去,以后来楼里的客人想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了。

顾笑庸遨游四海多年,见过的奇人异事也不少。他游历至南疆的一个小村子里时发现那里还保留着用古老惊鸿舞祭祀先灵的传统习俗,女祭司已经将近六十了,跳起这场舞还犹然翩若惊鸿,飞鸟都被她吸引,游鱼也为她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