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雪渊率先开口:“之前在江南见过一次。”
“哦?”顾笑庸来了兴趣,“怎么见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你在马车上跳舞的时候。”裴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翻火碳的细长银勾,一下又一下地拨弄着燃烧得正旺的碳,声音里少有得显出了几分郁闷,“他救了我。”
“嘿——”顾笑庸乐了,“人家救了你,你就这个态度?”
行走江湖的,遇见的纷争和厮杀多了去了,有的时候总会有需要别人帮忙的地方。如果每个人都对救命恩人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那么除非真的是世外高人,以后在江湖上必定会收到很多磋磨和打击的。
裴墨一直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顾笑庸都习惯了。不过他还有自己要做的事儿,不能经常陪伴在对方身边,所以还是希望裴墨能稍微改变一下自己人生处事的态度。
最起码在最艰难的时候,不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裴墨不知他所想,垂着眸子没有看他,只淡淡道:“我不需要别人救。”
“所以呢,你就准备这么鳏寡孤独地一辈子了?”顾笑庸很是不赞同,近乎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觉得这么长的路,自己一个人走很酷吗?”
裴墨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近乎黯淡无光。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顾笑庸,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却在问:
——为什么上一世你愿意陪着我走这么长的路,这一世就不愿意了。
为什么你愿意同一个才认识两个月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么多年来,却连回都不愿意回来见我一次。
长时间的沉默让顾笑庸有些疑惑,他微微歪了歪脑袋,长长发丝从耳后垂下,又缭绕在柔顺的衣服上。许是角度的问题,原本就十分松散的衣服此时更是敞开了许多,露出了白皙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裴墨突然想起来他方才站在门外,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暧昧的,喘息的,带着灼热的温度的。
在遥远的记忆深处,他也听过类似的声音。
不过那是在黑暗中,只有一盏浅薄的灯在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照亮了微小的一方世界。
屋子里的摆饰很多,浑身是伤的白衣青年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寻找逃跑的方向。脚下却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惊呼一声就要倒下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搂住了。
青年受了苦,身子骨都纤细瘦弱了许多,一双漂亮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错乱。被他抱在怀里,都在忍不住发抖。
青年衣衫凌乱,由于害怕出了不少冷汗,额前的碎发黏黏地贴在皮肤上,一边喘。息一边惊恐地求饶:『…不…别这样……』
暧昧的喘息,灼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