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庸在和孤华矢到达捕猎的绿洲后,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也不知是何种杀伤力巨大的乐器,能在如此大规模的范围内让所有动物都消失了彻底。顾笑庸猜,不久之前在绿洲的附近肯定发生了江湖人士之间的斗争,便和孤华矢借助狼的力量翻出了约摸十几具深埋在黄沙底下的尸体。
尸体的脸上犹带着惊恐和骇人的神情,也不知是否是埋在黄沙中的缘故,体温都还是温热的。所有尸体皆是被某种极细的丝线穿透心脏而死,若不是顾笑庸对血的气味极其敏感,他们俩还不一定能发现尸体真正的死因。
孤华矢通过对衣着和脸的确认,认出了这些尸体大多是江尧的手下。虽然不知道绿洲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却并不妨碍他们察觉到城中出了某种变故,当即就骑着狼匹夜以继日地赶回城中,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隐藏起来。
顾笑庸联同孤华矢打晕了本该上场的两位神灵的扮演者,前者还担后者心里过不去那个坎,自告奋勇地扮起了作为女性角色的“少女”,孤华矢也红着脸穿上了“黑色神明”的衣袍。
方才在万众瞩目之下走上高台的时候,“黑色神明”主动抬手牵住了自己的手。顾笑庸看到那白皙修长的指尖就知道那黑色的面具下换了另一个人,不过他为了不引人怀疑,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从身量上来看,对方是个男人没错。且内力极为高深,行动诡谲。顾笑庸走在对方身边,都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还有脚步声。
想到这里,顾笑庸又不动声色地向后看去。
却见方才还端端正正站在那里的“黑衣神明”已然悄无声息地没了身影,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按捺下心中的疑惑,顾笑庸集中注意力,把目标放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笑着朗声道:“大家不要那么激动嘛——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咱们孤城主就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那个杀人犯吧?”
少年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再加上他容貌俊秀,语气镇定又自信,叫台下乱糟糟的人群都不由得安静下来。
有人粗声粗气道:“你莫不是被驴踢了脑子?!刚才那人自己拿了一叠信纸走上去的,那不是证据??!”
“我看被踢了脑子的是你。”顾笑庸面上神情没变,仍然笑眯眯的,“那叠纸上写了什么,又是谁的字迹?你可否一字不落地看清楚了??”
那人顿时语塞。
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他们只知道某个很重要的证据被江副城主给销毁了,一个个都心急如焚的,却没有探究那个证据的真实性。
“再说了,如果我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顾笑庸微微抬步,语气散漫又随意,“我肯定当场把它给销毁了,为什么还要堂堂正正地摆在书房里等着人翻出来,来抓我的把柄呢?”
底下有人应和:“对啊,有道理哦。”
“这位少侠说的没错,我背着我媳妇儿去青楼时,都会把小翠送我的丝帕给丢了的,绝对不让我媳妇儿发现一点儿痕迹。”
“有媳妇儿了还去青楼,活该你没脑子!”
见底下的舆论导向被顾笑庸三言两语给弄乱了,江尧心中一恨,冷冷地看了那个给他送信件的手下一眼。
那手下心领神会,连忙扬声开口道:“这信件自然不是堂堂正正摆在书房里的,我是在书房内极其隐蔽的暗室找到的!!”
“哦——”顾笑庸拉长了语调,冲那个人拱了拱手,“敢问这位以身涉险,在杀人犯书房的密室里找到证据的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