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做人要有心意(2 / 2)

“你这吃的也太少了,难怪这样瘦呢。”

说着又捏了捏林其琛的胳膊,果然都是骨头——

“这样不行!你得再吃点儿!”

白屹安拿起自己手边还没用过的冰纹瓷碗,往里盛了些奶白色的鱼汤,又将这人根本就没怎么吃的米饭拌了进去——

“来,把这些吃了。”

“我吃饱了。”林其琛不解的看向她,还从没人敢逼自己吃饭呢。

“什么就饱了,我是大夫,我还能不清楚。”白屹安突然就变得好像不怕她了,端着碗就瞪起眼睛来。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原以为这人会放弃,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用勺子舀了一口吃进嘴里——

“我吃完了,该你了——”

“你——”

那明明就是自己用过的勺子,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讳,先前用了自己的茶盏不说,现在又来用自己的勺子,合着真是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看。

白屹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吃进嘴里后才反应过来,可却也已经来不及了,低着头也不敢看林其琛,重新又拿了个干净的勺子急忙递了过去——

“吃吧,就算再吃一点儿也行。”

如果不是真的关心,谁会逼着另外一个人吃饭呢,这份好心林其琛觉得无论如何也推辞不掉了,端起碗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白屹安就是个怂包软蛋,只敢坐在一边扒着碗里的白饭,最多就是夹一筷子面前的青菜——

直到一只凤尾虾落在了碗里头儿,才敢扭过头去——

她再给自己夹菜。

“别光吃白饭。”林其琛的声音又轻又冷,但听在耳朵里却莫名的有了一丝温度。

随即白屹安就笑了,炸过的虾子咬在嘴里嘎嘣脆。

“林其琛——”小声又快速的叫了下。

“你叫我什么?!”林其琛皱着眉头,这人蹬鼻子上脸。

白屹安怂的又立马改了口——“林、林郡主。”

林其琛默默在心里偷笑了一番,欺负某人的确很有意思。

白屹安望着的侧脸有些出神儿——高高在上其实也挺可怜的,连个能交心的朋友都没有,再想想日后林家萧家傅家,这三方的牵扯,心里就忍不住担忧起来。

“以后,我能不能经常来找你啊?”

“你不怕我了?”林其琛扭头看去。

白屹安挑了挑眉——“也没那么怕了。”

————

宝阁楼的院子里有一棵大桃树,往年都有专门的人上去采摘。

可如今来了萧一瑾,倒是省的费功夫了——

她盯这棵桃树可已经不少时候了,瞧着又大又红的桃子,站在树下歪脑筋儿就动起来了。

以前在华南的时候,自己这树也没少爬——

“蓁蓁,你说这桃子好吃吗?”

一块长大的人,能不知道萧一瑾打什么鬼主意吗——

“少夫人,你该不会是想”蓁蓁手往桃树上指了指。

萧一瑾打了响指,一切不言而喻。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蓁蓁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您都忘了您在华南从树上摔下的时候了吗?”

“我就是失手了那一次——”

“万一——”

“乌鸦嘴!”

蓁蓁赶忙“呸呸呸”了三声——

可萧一瑾是谁呀,决定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这不——

拍了拍手,撩起裙摆就做好准备了。

素雨素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以为她们主仆在玩闹什么,可下一秒自家少夫人就直冲冲的往树上爬去——

素雨都惊呆了——

自家妹妹饶是再贪玩也没胡闹到这种地步啊!

“少夫人——”

只见萧一瑾拍了拍手,已经摘下一颗桃儿来——

“接好了!”

素月跟蓁蓁连忙拖着裙摆在下头儿兜着。

“少夫人好厉害啊!”素月尤为捧场,至于蓁蓁见怪不怪。

“好了好了,这些已然是够了,您快些下来吧——”素雨又在下面喊道。

可萧一瑾此刻却是玩性大发,摘了左边的还不够,还要去摘右边的。

正点着脚尖儿去够头顶右边最红的那颗时——

蔡云旗回来了。

不知是哪个扫撒丫头叫了世子爷,萧一瑾脚下猛地一滑,手上又没抓的东西,霎时人就踩了空——

“小心!”

蔡云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伤着,硬是伸出两只胳膊接住了掉下来的人——

所幸蔡云旗回来的及时,萧一瑾也还没来得及往那最高的树干上爬,可却也还是身子往下一沉,蔡云旗的两双腿顿时就跪倒在了地上。

“你有没有事?!”

萧一瑾被这人护的好好地,一点丁伤都没受,可那扑通一声的跪地,却是听的真真切切,再看眼这人咬紧牙关的模样,就知道这一跤摔得不轻。

世子爷都跪在地上了,谁还敢站着,立马一院子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素雨首当其冲。

萧一瑾瞧着大家都跪在了地上,就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都是奴婢的不好,请世子爷责罚。”

“不关他们的是,是我自己贪玩,非要爬的。”

萧一瑾赶忙说道,生怕蔡云旗一个恼怒把大家都给罚了,她才嫁过来,可不想得罪太多人。

蔡云旗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自己娶回来的媳妇自己能不了解,别说素雨素月,就是自己方才在场,怕也是拦不住的。

“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悄声在萧一瑾的耳边狠狠的咬道。

下一刻,便强忍着腿上的疼,硬将这人打横抱了起来——

“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话罢便抱着怀里的人,就进了屋子。

而萧一瑾则窝在她的肩上一动不敢动,直到门被关上,才抬起头来。

谁知道前脚刚进了屋子,后脚屁股上就挨了巴掌——

萧一瑾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人竟然打自己屁股?!

“谁让你爬树的?!”蔡云旗瞪了瞪眼,说着又是一巴掌。

说是打,其实就是轻轻地拍了一下。

“摔下来怎么办?!”

虽然瞪着眼睛,但言语里却全是关切——

“我还不是为了给你摘桃子——”萧一瑾鼓着嘴,一副你打我,我不高兴的样子,她知道蔡云旗就吃自己这一套。

果不其然,才不过轻轻地拍了两下,蔡云旗就舍不得了。

“想吃桃子可以让下人去摘,再不然院子里也有梯子,怎么就非要你自己亲自动手不可了?刚才我要是晚来一步,可怎么办?!”

想到刚才蔡云旗就后怕,那要摔下来,就算不骨折也得破皮。

自己一个眼没盯住,她就闹这么一出,说什么也得罚罚她——

可狠话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脸颊上就被这人‘暗算’了下——

啵——

萧一瑾的胭脂顿时就印在了蔡云旗的脸颊上。

“不生气了嘛”

眼睛里透着光的,勾着这人的脖颈,就坐在了她的腿上——

蹭啊蹭的,就是三昧真火也消了。

蔡云旗无奈的叹了口气,瞧了眼环着自己脖颈的‘坏家伙’——

“你啊往后不准了。”

“知道啦,夫君”

萧一瑾见哄的差不多了,就想查看她的膝盖,刚才那一下怕是不破也要淤青的。

“爷——”门外忽然传来千瑞的声音。

“进来。”蔡云旗应声道。

门被推开,千瑞快步走来,手里拿了个白玉印章。

“您方才进府后,一个小丫头过来给我的,说一定要交给您。”

“什么东西?”蔡云旗皱了皱眉,接过一瞧,神色乍然一紧“她人在哪?!”

“玉龙客栈。”

原来这东西不是别的,是卢夫子身前所用的印章。

而千瑞所说的小丫头,正是那天架着梯子泼她们水的女孩。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早就在暗处看见了这一切,一转身便进了冬暖阁的院子里。

玉龙客栈

厢房的门一开小月只认得蔡云旗,对萧一瑾却有些眼熟。

“不记得我啦,那天你也差点儿泼了我一身呢。”萧一瑾笑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女的!”小月有些惊诧,难怪那天看她的时候就觉着奇怪呢“那你们什么关系?”

萧一瑾瞧着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又笑了笑“我是她娘子。”

“小月——咳咳——”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小月连忙跑过去“夫人,他们来了。”

蔡云旗跟萧一瑾一进屋子,才发现,椅凳上的妇人头发已经全都白了,面色蜡黄如土一般——

卢夫子才走了没多久,卢师母的身体竟差到了这个地步。

“师母——”蔡云旗有些说不出话来。

卢夫人掩了掩嘴角,望向蔡云旗跟萧一瑾只说了一句话——

“我能相信你们吗?”

蔡云旗知道这句话是卢师母最后的支撑,来找自己怕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卢夫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学生只恨不能替卢夫子报仇雪恨。”

卢夫人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一个老婆子斗不过他们,可若是什么都不做,我怕是死也不瞑目——”

卢夫人有哮喘,说一句话中间总要停下来歇一歇——

“那天我不太舒服,就先睡下了,谁知道半夜书房里起了大火,当我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卢湛先于众人在外头儿救火——我当下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碰巧在附近,可火救下之后,我却在书房里发现了这个——”

一块烧黄的玉佩

“我认得,这是卢湛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后来我越想越不对,深更半夜他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先夫曾经就说过这个侄儿将来会走歪路,现在看来他不仅走了歪路,还走了一条心狠手辣的路。”

说完卢夫人便不住的咳嗽起来——

“师母——”

卢夫人摇摇头“我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之所以那么快的离开晋京,就是为了要留住我这一条老命,若是我也死了,只怕先夫就真的要这样枉死了——”

忽然一把扯住蔡云旗的胳膊

“你要真念在先夫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份儿上,你就帮帮他,不能让他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师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卢夫子枉死的。”

蔡云旗看了眼一旁的小月“照顾好卢师母。”

说完人便快步走出了屋子。

“你打算怎么办?”萧一瑾追上来问道。

“去雍州,把卢湛押回晋京!”蔡云旗冷着眸光,眼中的豹子随时就要杀出。

“我跟你一起!”

萧一瑾揽上蔡云旗的胳膊,如同那天夜里一样,只不过那时她还不是她的妻,现在却已经是了。

两人快马加鞭的赶到雍州,却还是晚了一步——

站在卢府的新宅前,里头儿却传来了哭喊声——

朝里走去,只见祠堂里悬挂着一一个人——

“啊——”

“别看!”

不,不是一个,应该是具尸体。

卢湛死了。

蔡云旗捂住萧一瑾的眼睛,平静的望着这一切,望着那被吊死卢湛——

不知火烧卢夫子的那刻,你可有想过今日的下场。

朝廷命官无故自杀,自然会有衙门的人来查探,书房里的一封遗书暴露了一切。

“什么遗书!什么忏悔!什么一命抵一命!”

蔡云旗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椅子——

“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不想让人再查下去!倘若真的这么简单,当初为什么查不出来!”

“你别这样——”

萧一瑾急忙握住自家夫君的胳膊——

“至少卢湛死了,不是吗?”

蔡云旗紧紧地咬着后槽牙,眼中犹如烈火燃烧般,充满了恨意——

“这一切怕是太子一党脱不了干系。”

“早晚有一天!血债血偿!”

卢夫子是曾经做过太傅的人,那是何等殊荣,而今却被自己的亲侄儿害死,蔡显宗看了奏折后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抄了卢湛的家,将他那些妻妾流放三千里,子嗣永世不得回晋京,菊娘因为被休而逃过一劫。

至于晋京被霸占的卢府,又原封不动的赠还给了卢师母,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了了卢师母最后的心结。

“怎么样?”蔡云旗上前问道。

白屹安将卢师母的手掖进被子里,示意出去说。

“不行了,她的身子已经耗到头儿了,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否则——”

白屹安摇了摇头——

“还是准备后事吧。”

话音刚落,小月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不好了!夫人吐血了。”

八月初五,卢师母卒,与先夫合葬。

天家下诏告天下知——

伉俪情深三十余载,夫妻同心同德,至死不渝。

至此传为一段佳话。

宝阁楼

蔡云旗靠在窗子前,眉头深锁,萧一瑾从身后走来她也浑然不觉。

“还不休息吗?”萧一瑾轻声问道。

蔡云旗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那快要燃尽的火烛,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自打卢师母走后,这人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说到底,卢夫子也是因为我,倘若他不向天家举荐我,或许就不会惨遭此劫,我这一想到——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这怎么会是因为你,分明就是暗处里的那些人太过心狠手辣,至于卢湛不过是个工具罢了——”萧一瑾握住蔡云旗的手掌“迟早有一天,都要把他们揪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被隔壁装修吵醒,就撒娇求夫人陪我去吃个早饭

因为外面下雨,夫人原本不想去的,但又觉得好久没陪我吃过早饭了,一时心软就陪我去了

结果吃到一半下大雨,回来以后夫人闹了一天肚子

夫人:“还是不能对你心软”

我:“....”我能有什么坏心呢

okk,我又要去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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