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迟皱眉,他身上还有不少伤,黑灯瞎火的怎么上药?
轻轻落到屋顶上,她熟门熟路地掀开一片角瓦,以防止光线变化太明显,再等凑近一瞧……
沈蕴之居然还站在原地,和方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的身姿,好像动都没动过。
她的心口又跳了一下。
一时不知道该气他撒谎,还是气他不知抓紧时间上药。
宿主,我怎么觉得反派看起来很伤心啊。
莫迟迟没接系统的话。
太阳沉尽了,屋里头没什么亮处,沈蕴之站在柜门前,一张脸和大半身子全隐没在黯蓝色的阴影里,只余右侧半截宽袖被昏昏天光照出些轮廓来,仔细看,素白的指尖好像还在滴血。
她叹口气,再也忍不住似的跳下屋顶,重新推门而入。
沈蕴之像是在出神,一开始并没什么多余的反应。是以莫迟迟从推开门口落进的幽光里,就看见他垂着眼睛的落寞神情,孤单得很,像一只伤心的小动物。
她又叹了口气。
或许是察觉到不对,等沈蕴之再抬头看清来人,慌乱一瞬后,便极快地转过身去开始翻找伤药。
不过从有点稀里哗啦的声音来看,找得不太顺利。
“师……师姐怎么又回来了?”
莫迟迟并没有回答他略显僵硬的问句,只是上前捉住他还在翻找的手臂。
于是沈蕴之便像按下暂停键一般,凝固住了动作。
“你坐到塌上去吧。”
沈蕴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莫迟迟再次捏了捏他的手,他才如梦方醒般,似乎还要再说什么,但被莫迟迟一句声色软和的“听话”堵了回去。
莫迟迟又把柜子里有些被弄乱的瓶瓶罐罐整理好,这才从自己的空间法器里摸出来一瓶上好的伤药来,又翻出了柜子里的纱布和棉球。
“给我看看伤口。”
她把东西摆上桌,从旁取了火折子,捻开灯油芯,点亮窗边的一盏蜡。
回头却见沈蕴之愣愣坐在塌边垂着脑袋没有动作。
“怎么,傻了?”
宿主,这可是古代,大家很注重男女之防的。
哦,是吗?她还以为修仙的人会没这么讲究的,毕竟她上一世算半个“医生”,见过的血腥场面也一定远超和平年代的同僚,是以在这方面神经实在比较粗壮。
再说她上次替沈蕴之泡澡上药时,该看的不该看的不都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