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连累别人受罚,比自己犯错受罚要难受成百上千倍。
刘钊毫不计较这个,还安慰他:“甭往心里去,你又不是故意的,真要说起来,刚才还是我先闹的你呢。咱俩就当点儿背,先下去看看白教官要干嘛再说。”
结果下楼集合,白教官让所有检查不合格的同学都抱着被子下来,单独站成了一列。
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场叠个被子那么简单,而是惩罚他们扛着被子做二十个下蹲,然后再入列参加晨跑——扛着被子跑。
席彦当即就火了。
姑且不把事情上升到讨论体罚学生可不可取的高度,毕竟那个时候的军训没那么文明,许多事都是依着部队的习惯走的。
但席彦觉得至少要把事情解释清楚,是他的问题就得由他来承担责任,不能让别人替他背锅,于是席彦声音洪亮地打了个报告。
白教官:“讲。”
席彦说:“教官,刘钊同学的被子是我给他弄乱的,申请让他归队,把被子给我,我受罚。”
刘钊作为一位猛男,差点为席彦这个中二少年落下泪来。
但白教官听完席彦的辩驳却沉默片刻,问:“我问你,那张床铺是谁的?”
席彦说:“刘钊的。”
“被子是谁的?”
席彦说:“他的。”
“符合检查标准吗?”
席彦说:“……不符合。”
白教官抱起手臂给了答复:“那么我罚他,有什么问题吗?”
席彦绷着理智的那根弦一下就断了。
当时,席彦一门心思扑在好兄弟替自己背了锅这件事上,没空细想白教官这话里浅显的逻辑。
他只觉得自己报告也打了,说话也礼貌,于情于理,教官不说当场同意也得考虑一下,至少罚人之前说点“下次注意”之类的软话。
反正就是不该这样抬杠气人。
当个教官而已,怎么这么嚣张。
于是当年那个中二小同学,本着“你不给面子我也不跟你客气”的原则,十分硬气地回了句嘴:“你不必这样不讲道理吧?”
周围的小同学们噤若寒蝉,都以为席彦至少得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