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补充道:“艾琳本不至于丧命,乔茜既然留下线索想要女儿发掘真相,那铁门上的字谜就是留给艾琳的;但雕塑摆件上的谜底被人抹掉了,有人不希望艾琳逃出去。”
杜彧轻哼:“倒不如说,乔茜懂得给自己上保险,格蕾塔女王也懂得如何守护自己的秘密。”
郁臻骇道:“又是女王干的?”
杜彧:“我们在下水道遇到的机关像个兽夹子,它不是为了防范人进来,而是为阻止人出去。这间地下室同理,只要有钥匙,谁都能进,可是进来的人无法自己离开,出不去就能永远保守秘密了。乔茜看穿了这一点,才会修建密道,留下暗语。”
郁臻:“把暗语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不是明摆着告诉女王她有后路吗?”
“那是女王默许的,你差人替你办事,总要给予部分信任和允许私心吧。不过,后来她们之间大概发生了龃龉,女王决定杀人灭口,所以乔茜和丈夫失踪了。”杜彧理平揉皱的照片,读出背面的字,“「我自知罪孽深重,死亡也无法赦免我的罪过,恳请您宽恕我的孩子们……」这里的「您」就是指女王了。”
郁臻听得入神,单手托腮,“乔茜怕女王追究她的儿女,替艾琳和儿子求情?”
杜彧把照片平放在他的头顶,试看会不会掉下来;说道:“这番话也是在暗示艾琳——究竟是谁杀了她的父母。”
郁臻放下手,手腕酸麻;头顶的照片随之飘落。
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和信息都串联起来了。
“可乔茜没想到,女王心狠手辣,不仅让她的儿子变成了怪物,终生囚禁在地下室,还让她的女儿一并死在这里。”郁臻无声叹息道,“我总感觉,艾琳死前没能看到这张照片。”
杜彧道:“那就是命数了。”
郁臻小声咕哝:“可我的梦也只是梦,不能当作既定事实。”
杜彧:“那就来看既定事实。”
他们坐到餐桌边空余的椅子上,杜彧拿起那只散发玫瑰香味的白蜡烛,“麝香玫瑰。”
这思路不错。郁臻脑袋灵光地指着身旁女人的树脂眼球道:“明眸?”
杜彧放了白烛,说:“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看看。”
蜡像的硬度,直接上手会伤指甲,于是郁臻的小剪刀又派上了用场。
尖锐的刀刃从眼眶与眼球的缝隙卡进蜡像内部,郁臻一手稳住蜡像的脸,一手握住刀柄开撬。
“好难闻。”郁臻吸了吸鼻子,他不喜欢蜡像的味道,和怪物身上那股腥臭味很像——那怪胎不会没事就舔父母的雕像玩儿吧?
坐在单独椅子里的怪物像是听懂了,突然扭动着身躯,哇呜大叫起来。
“闭嘴!”郁臻回头厉声呵斥道,“再乱叫,头都给你打掉!”
怪物由嘶叫变为悲嚎,呜呜咽咽,凄惨至极。
嘭。剪刀撬出一颗黄化的树脂眼球!眼珠子迸出眼眶弹到桌面上——被杜彧眼明手快地接住了。
“你看看能不能砸开。”郁臻让对方检查眼球内是否藏有信息,继续撬女蜡像的第二颗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