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过牢房过道,燕淮凌看到路上东倒西歪的狱卒们,忍不住心下发毛。
他不知路籍有没有想过之后该如何打算,若是这少年还准备回绝派,那真是太异想天开。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成功抵达地面。
鼻腔瞬间被清新空气充溢,燕淮凌百感交集,望着那明亮星空,几欲落泪。
路籍却丝毫没有放松,一路背着燕淮凌狂奔,直到抵达一处陌生山脚,他才放下燕淮凌稍作歇息。
夜间树林愈显静谧,燕淮凌浑身是伤,路籍将他放上草地时,他那张嘴的痛楚表情让路籍禁不住便一阵痛心。
“师兄——”看着燕淮凌那没了面皮血肉模糊的脸,路籍道,“你的脸……需得处理,否则定会有性命之虞……”
路籍不知燕淮凌是如何挺到现在的,寻常人若是失血过多,怕是早已一命呜呼。
再者,就如大面积烧伤之人,身上大块皮肤缺失,将是致命的,因为随之而来的化脓感染,很可能让伤者根本无力招架。
似是看出路籍担忧,燕淮凌疲惫道:“无妨。那珺途卷中有些记载,针对失血之事,如何运气控制脉络流变……我只是照葫芦画瓢,勉强维持而已。”
“师兄,你肢体之伤我还能处理;发不出实声只能以气声说话,这点……若是寻得良医,大抵也能治愈。但面容之伤,若是没有面皮遮蔽,怕终是个棘手问题。”
路籍暗示意味很重,燕淮凌回视了那少年半晌,道:“你的意思是……”
“师兄怕是无论如何需要一张面皮来维系。”
燕淮凌默。
半晌,他道:“我自不会为了张脸去夺人性命。”
“不,师兄误会我意思了。”路籍道,“那关州城中有不少流浪之人,每日不乏因饥饿或疾病死去之人。若能寻得一无根之人,便可……”
“不。”燕淮凌道,“燕某断不能因此便夺了他人面孔,扰其魂魄。”
路籍张了张嘴,又无奈道:“可是师兄……”
“多谢师弟好意,不过燕某虽为人不羁,却也不至于夺逝者面皮。”
自知此法实属无奈,路籍便也没强行让燕淮凌应允。
话至一半,燕淮凌忽的想起不久前路籍才提过关于东煌企图,于是借机扯开话题:“你先前说东煌另有打算,是何意?”
路籍回想一番,道:“前日,我偷听得师尊与人谈话,似乎是讲,借黑雁之事,引出五地各灵官金卫名争抢华医簿万寿卷,调虎离山,好一网打尽。”
燕淮凌讶然:“一网打尽?对什么?各地灵官么?”
摇头,路籍道:“细节我也没听得很清楚,所以不确定师尊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