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不允,大旱仍将继续下去……这一地的百姓,要怎么活?
谢铭眉间紧锁。
是夜,一豆灯火孱弱的发出微光。
谢铭执笔写下第十七份急报,阐明此地大旱半载,百姓饥馑,望天家免赋拨银,容他放粮赈灾。
或许这份急报与前十六份一般无二不得回应,但是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大人,夜深了。”小吏拨了拨灯烛,挑得那火苗亮了少许,回头又劝道:“朝廷将大人的急报留中不发,内庭恐怕……大人这是何苦,天灾人祸谁都预料不得,若是因此事恶了丞相,来年考评怕是会得一个下下。”
“我心难安。”谢铭晾干了墨迹,印上封泥,“将这份急报连夜发出,再耽误下去,我怕……”
灾荒之年,祸乱倍出。即使他竭力稳定米价,仍是有太多人吃不饱饭。近日鬻儿卖女之事频现,再晚……怕就是要吃人了!
小吏无法,只得漏夜出门。
待他发出急报再回来时,谢铭仍是未眠。
“米价又涨了?布告发出去了吗?差役为何不抓人?”
“回大人,抓不得。”来人苦笑着阐明因由:“且不说私下买卖,我们寻不到错处,便是咱们底下的人,也不敢真的得罪那些粮商。”
话到此处,谢铭还有什么不明白?
人人都为求活命,差役也是如此。
要是听从自己的命令得罪了粮商,以后他们要买粮怎么办?
谢铭理解。
可是总得有人做些什么吧……总得为了更多人,做一些事,哪怕天命难违,哪怕粉身碎骨。
……
敖厉化作个身强力壮的侠客模样,行走在灾荒之地。
他犹豫许久,仍是放不下那点带着道德金光的信仰。不降雨,他能做的事情也有不少,总有什么是那人需要的。
只要需要,就能交换!
城中人心惶惶,普通百姓看到身强体壮的敖厉纷纷避之不及。
而墙角则有几道目光阴测测的扫过敖厉的高大背影,几番打量方才不甘的收回。
敖厉来到衙门口,一弹指尖使了个障眼法,守门的衙役纷纷目不斜视,任由敖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