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被风雪冰封的眼睛,冷漠如初。
看着她眉峰上不容忽视的纱布,刺目的斑斑血迹,还有发白的唇畔,席单冷漠的眼底掀起一场随时爆发的杀戮。电话里,她声音如此平静,姿态没有一丝褶皱,骗的全世界都相信她这个淡泊忘我的事迹。
“昶煦!”他冷恻地喊着她的名字,恨不得撕碎那让人疯狂和恐惧的纱布。
她忽略掉他眼底嗜血般的狠戾,事不关己的走到他的身旁,风轻云淡的:“可以回去了。”
可以回去了。
平淡的让人恨不得窒息。
从那群人突如其来地闯入再思,莫名其妙的开始砸东西,到客人惊恐,客人受伤,店员受伤,自己受伤,整个过程如地震海啸,无征兆,无警告,亦无辜。
安抚好客人,将人送去医院就医,再回到警局做笔录,全程,她只拨过一个人的电话——
是她的男朋友,江册。
“如果丁兆不给我打电话你准备怎么处理?”席单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冰冷地质问她。
昶煦抬了抬眼,看着他,聚在眼底的全是说不出来的陌生感。席单的怒气是因为丁兆给他打了电话吗?问题是,这值得目无一切的席单生气?
不解。
昶煦还在看他,用一种探究的眼神。
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席单的不明的不安的不快的同时也不必的某些让她想要触摸却不敢也不忍触碰的奇怪情绪。
长时间的对视,让席单冷静、沉着,稳定。
黑色的奥迪淹没在络绎不绝的车流,像是暗夜下蛰伏在雪地的一头孤狼,蓄势待发。
“还是不打算回答吗?”他低沉的声音在冷若冰霜的车厢更上一层楼。
昶煦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压下千思万绪,终于回应他的盛怒:“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冰冷的唇线说出来的话果然不带温度,又或者说,唯独对席单,她可以这样不留一丝情面。因为他总是放纵她举起手里的剑柄,又允许她无情地刺向他,甚至姑息她犯下的所有的滔天罪行。
她总是这样残忍,让人无法全身而退。
席单没有回答她,而是递了份资料过去。如果没有今天这桩事,他绝不会用这种直白的方式在这样不公平的时间点将一切活生生的放到她的眼底,他比任何人都恐惧她得到这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