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刻刀手柄乌黑,刀尖锈迹斑斑,似乎早已不能用了,却是她爹的遗物,她从小便带在身上。
孙庆周捂住右眼:“好你个白眼狼,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顾蓁忍了他好久,怒道:“扯你娘的鬼,你养我?表姑和我一起养你还差不多!”手上握着刻刀乱舞,风声喝喝。
孙庆周往前一扑,胸口衣服竟豁开条大口子,淡淡血迹湮出,他脸色一变:“好你个小贱人!”
饶是顾蓁也没想到,这刻刀看似锈迹斑斑,竟还如此锋利?见孙庆周面色铁青,不敢再说,抓起衣服,拔腿便跑。
夜已深了,七夕佳节,大路上却还有烟火。顾蓁衣衫不整,不敢往人多处去,只沿着小路狂跑。直跑到了一条黑魆魆的小河边,才敢停下脚步。
身后无人,她长长吁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舒过之后,她还是觉得难受——怎么越来越热了?
她耐着性子想了想:洗了碗她想去茶壶里倒茶,姑父却端给她一杯倒好的。
定是那茶水有问题!
她性子活泼,和四下的邻居都处得好,闲时听那些婶婶嫂子们说过,有一种药,可以让清清白白的女儿,失了廉耻心。
想着姑父平日那副道貌岸然、装腔作势的样子,她紧了紧拳头。
什么狗屁读书人!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坏水!当年毁了表姑,今天又想来毁她!她只恨那一拳打得太轻,没要了这狗贼的命!
心里一阵激荡,身上更热了。明明她身上,只在白色中衣外披了薄薄一件棉布袄儿。
这里有条小河。
她想了想,脱下袄儿,将之与刻刀一起藏在荫蔽处,猛的跳下了河。
夜色静谧,天上的月亮在河面上撒下光辉。她临水一跳,扑通一声,搅乱了这片静谧,也入了岸边树后的一人之耳。
泡在水里的顾蓁,燥热方缓解得了一丁点儿。忽的,一只大手猛的从背后,将她捞了起来。
手臂粗壮,肌肉凸起,一看便是男人。
孙庆周又来了?
“放开我!”她极力挣扎。
可她中了那种药,早在逃跑时力气便用光了,此时身上绵软无力,如何能挣得开?便是声音,也带了一股子的柔媚,说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手臂紧紧圈住胸与胳膊,让她一分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