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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史唯把她肩膀一推,“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担坏了段景思找我麻烦怎办?再说了,小爷在老家种地挑水时,恐怕你毛都没长齐呢。”

顾蓁有些讶然,往日这史公子比谁都挑剔,不想,离了宴哥儿,这么快就什么都会了起来。

史唯这话着实非虚,他虽出身富贵商贾之家,却是旁支,幼年过得甚是艰苦。若非正房几个儿子不成器,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远得不能再远的人来光耀门楣。

几天之后,农事正式开始,顾蓁与史唯很快就当起了众人的师傅。

史唯担水、除杂草,顾蓁打扫房间、还做了晚饭。忙完了一切,段景思刚刚回来时,此时天已擦擦黑了。

“好哇,段二爷,”史唯把锄头一扔,跳着脚说,“你倒会偷懒,我们将将把事情做完,你就回了,是不是在院子外瞅着的?”

他本也知道段景思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看他表情严肃,看看玩笑罢了。

段景思心思不在这里,随意道:“那你把草再栽上,我来拔。”

史唯:“……”

桃花坳之行的主题是自力更生,然这第一顿,倒也没太难为大家,米缸里有米,篮子里也有几个鸡蛋,还有些莴笋。顾蓁熬了粥,随意做了两个快手菜,香葱炒蛋,炒莴笋丝,考虑到两个大男人吃不饱,又煮了一大碗红薯、芋头之类的粗粮。

史唯手上勤快,也一点没耽误嘴上抱怨,从“锄头不称手磨了我的手”“地上不平硌了我的脚”,到“这里水不是山泉水熬的粥一点儿也不香”,骂骂咧咧、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听得顾蓁耳朵几乎起了茧子。

叨叨了一会儿,忽的又停了嘴,过了好久才幽幽地说:“也不知……宴哥儿和杏儿怎么样了?”

段景思却一言不发,只吃自己面前的菜,似乎在深思熟虑什么。

史唯心里不爽,便想捉弄人。吃过了饭,顾蓁要去洗碗,史唯按住她:“宋太师说咱们此行可是自力更生,我们俩可忙前忙后干了一个小午,段二爷可啥都没干呢。”

什……什么?让二爷洗她吃过的碗?顾蓁脸都要绿了。去年初入松园受他磋磨时,她难受得紧了,倒是在心里偷偷想过,让他洗碗、烧火、劈柴、挑水,她拿个鞭子在后面,走得慢了便抽。

可那毕竟是想象,她着实不敢让主子去洗她的碗。

史唯一脸坦然:“那有什么?宴哥儿有次生病了,还是我帮他洗的脚,段二爷洗个碗怎么了?”

段景思:“……!”

顾蓁:“……!”

史唯还洋洋得意:“不然我走了他怎会哭成那样?”

段景思默了一瞬,淡淡道:“好,我去洗。”挽起袖子,三两下便收了碗,过去灶台。然而看着一台子的锅碗盆碟,却不知如何下手。

顾蓁拿了丝瓜攮子,也不知这位爷今儿个是哪根儿筋搭错了,又不敢问,只好瑟瑟奉上,轻声道:“后面的鼎罐有热水,舀在盆儿里,再用这个丝瓜攮子刷碗。”

段景思应了声,果真如她所言,慢条斯理洗了起来。

顾蓁总不好站在一旁看他洗,像个监工似的。准备看几本话本子,史唯却又跑了来,他真是一个人闲得就慌,段景思他不敢惹,抓了顾蓁过去,非要给她讲故事。

他的故事也不知是哪里看来听来的,饶是这一年间顾蓁博览群书,也不曾闻见。说是太原府有个姓王的秀才,路遇一个美人,带回家里做小妾,二人郎情妾意,好不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