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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叔在附近挑水,听见我叫喊,过来和韩大力打在一起,后来张叔叔用扁担将他敲晕了,后来娘回来了,让张叔叔带我和豆芽走了。”

果然另有凶手!

黄县令两撇小胡子一动:“李杏花、张铁牛,可有此事?!”

李张二人都应声。李杏花又忙道:“大人,下毒之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张铁牛无关!”

顾蓁出言道:“张铁牛,麦苗和豆芽,可是你的孩子?”

张铁牛伏在地上,重重叩了个头:

“我与杏花虽然从小相识,也互相有情,可绝对清清白白,尤其是她嫁给韩大力后,为着避嫌,我虽仍钟情与她,可面也没有见过几回。众人乱传,不过是那些长舌妇在背后嚼舌根,我看不过,说过她们几次。”

“可有证据?”

张铁牛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绝望地说,“十多年前,我就已经不能人事了。”

那年张铁牛与李樟树同去山里挖人参,回来时,他们路遇怪事,双双跌下悬崖,李樟树当场惨死,张铁牛虽捡回一条命,却伤了身子。

“此事东街的陈郎中可以作证,当日我被救回来,是他替我治的伤。”

顾蓁退后,再不说话,县令立时派人去请陈郎中,证实了张铁牛所言不虚。

如此一来,事情又清楚了,韩大力被酒馆儿里两个地痞激怒,回家之后欲要逼-奸-亲生女儿,被张铁牛阻止。李杏花后下毒杀人。

李杏花为哥哥李樟树能娶上媳妇儿,被迫嫁给韩大力,又长期遭受暴力,连自己孩子亦护不住。固然其情可悯,然则,人,终究是她杀的。

黄县令想了想,又询问了各人意思,命张铁牛抚养麦苗、豆芽两个孩子,将李家财务尽数留给他,又将李杏花的斩刑改为了绞刑。

黄县令虽是个九品芝麻官,然却是个有见识的,如此判案,既遵了法,又全了情,十分合理。

然而顾蓁却大叫一声:“大人不可!”

黄县令蹙起眉头,这个人数次出言干扰公堂,他已然忍让了许多,这厢倒好,还来左右他判案。

“纵然杀人者死,也有法外容情之时,李杏花杀韩大力,其情可悯,试问大人,若是您的女儿有她这般经历,您也硬得下心肠吗?”

李杏花、麦苗、豆芽几人都哀哀大哭起来,连堂下也有人长吁短叹。

“大胆!”黄县令气得吹胡子瞪眼,“本官判案,岂容你黄口小儿置喙!来人,给我叉出去!”

“慢着!”一名青年男子从外缓步进来,他脊背挺得笔直,端正又严肃,周身的冷冽之气,令围观的百姓自动退让出一条道来。

黄县令下了堂来,朝他拱手作揖:“是段举人。”

段景思也回礼:“黄县令。”又十分客气地道,“这是我家小奴,没什么见识,冲撞了大人,我这就领回去责罚,万望大人不要见怪。”

黄县令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客气了几句,为张铁牛、麦苗与豆芽三人安排了住处,便下了堂。

出了县衙,顾蓁梗着脖子忍了一路,到了郊外时,再也忍耐不住,往一片杂草地上乱踩乱跳:“狗官!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