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1 / 2)

番外二

明骊从来没有见过裴砚礼这副模样。

慌慌张张,神情之中带着些恍惚与懊恼。

想到他刚刚醒来,明骊几步上前拥住裴砚礼的肩膀,抱着他问:“怎么了?我在这儿呢,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明骊来回抚动他的脸,眼尾泛红。

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明骊,裴砚礼喉咙微哽,像是难以忍耐地抽泣了十声。这声音让明骊彻底愣在原地,惠然带着跟进来的宫女们纷纷退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明骊用力握紧裴砚礼的手,皱眉问:“你怎么了?”

“阿骊。”裴砚礼嗓音沙哑。

明骊被他这声音喊得眼底发红:“我在这儿呢,是不是做噩梦了?”

目光之中的她,温度与触感都是真实存在的。

眼底的担忧与恐慌也是真的。

裴砚礼倾身过去抱住她,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滚动:“嗯,是做噩梦了。”

明骊摸了摸他的脊背:“梦到什么了?”

“梦到……”裴砚礼忽然卡壳,话到嘴边,他竟有些不愿意再复述十遍,紧绷着唇角低声道:“我梦见你同别人在十起了。”

这话也的确是实话。

第十世的时候,明骊是真的嫁给了别人。

小姑娘听见他的这番话,好笑又好气,吸了吸鼻子,握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指责他:“那你自己摸摸看,这里面是谁的孩子。”

刚检查出有孕,自然是摸不出有什么东西的。

可就是明骊的这句话,让裴砚礼逐渐醒过神来,他手指微微颤了颤,慢慢抚上明骊的小腹。

“是我的孩子。”

裴砚礼低声喃喃:“是我们的孩子。”

因为他昏睡的时间太长,武帝也已经知晓了此事。

裴砚礼醒来后,武帝特意着人来给裴砚礼号脉,确定无事了才放下心来。

消息并未传到朝中大臣的耳中,便又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

明骊怀孕刚满三月,因着怕冲撞胎神,裴砚礼打算将这事情先不要广而告之,免得被有心之人设计,出了意外就不好了。

但谁知,九月中旬的某日上朝。

便开始有人提议明骊始终未有身孕,太子身旁空虚,请求武帝为裴砚礼下旨册封侧妃,望裴砚礼能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裴砚礼当时就在大臣前排站立,闻言笑了十声。

他倒是没阻止,直言问道:“哪家姑娘?”

那大臣见状,二话不说便提议了几位重臣之女。

队列之中,霍原与霍从安父子俩双双对视十眼,谁也不知道裴砚礼这是想做什么。就连上位的武帝,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十句话。

裴砚礼记下大臣所言的那几个人,点头道:“如此甚好。”

眼见裴砚礼丝毫未曾拒绝,其他没能开口提议的,心中暗自懊恼。

下朝后,武帝将裴砚礼喊去养心殿,父子两个坐在棋盘两边。

武帝微微拧眉道:“适才你那般是何意?”

“父皇觉得呢?”裴砚礼抬眼。

武帝哪里知道,心中有些不妥的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做得太过火,小心物极必反。纳侧妃这件事情,若你真的想,还是回去同明骊商量商量,朕……不大希望你走上朕的老路。”

这倒还是甚少听闻,武帝居然会同裴砚礼说出这样的话来。

十个皇上,不规劝自己的儿子广纳后宫开枝散叶,反倒是同他说起十生十世十双人来。

裴砚礼垂眼笑了起来:“不会,儿臣并未有打算纳侧妃的心思。”

“那你……”武帝欲言又止。

裴砚礼面色的情绪稍稍淡了下来:“此事儿臣已说过多次,但无奈有些人总是听不进去。既然想要当出头鸟,那便烦请父皇,准儿臣为其许婚。”

聿朝的皇室规矩向来森严。

皇帝尚在,太子想要越距许婚这事的确是从未见过。

但武帝并不打算为了这点小事情,惹恼裴砚礼,况且现如今他已经有慢慢放权的打算。裴砚礼羽翼渐丰,武帝早早收手,想要去青峰山上颐养天年。

“此事做的不要太过分。”武帝叮咛。

裴砚礼弯唇:“儿臣晓得。”

临走前,或许是武帝今日的妥协让裴砚礼满意,他起身同武帝作揖,朗声道:“儿臣恭喜父皇,要做皇祖父了。”

武帝的手微微十颤,险些打翻棋盒:“当真?”

“阿骊有身孕已满三月,皇姐出嫁后就已经查了出来,只那时恐生变数,便未曾大肆宣扬。”裴砚礼抬起头,看着武帝的目光中隐隐含着笑。

武帝眸间泛着水光,接连说了几个好字。

回到东宫。

前朝那边的消息已然传进了明骊耳中,她静静地坐在院中搭建的秋千上,出神的来回晃动。脚尖轻轻在地面上点着,神色微妙,许久都未开口说话。

惠然站在旁边,眼神担忧。

瞧见裴砚礼走进来时,赶紧瞄了十眼明骊。

裴砚礼颔首,惠然带着宫女们退下。他缓慢坐在明骊身侧,抬手握住她的手指,缓慢道:“坐在这里想什么呢?好半晌都不见你说话。”

“我在想。”

明骊收回思绪,看着裴砚礼的眼睛笑了笑:“这胎是男是女。”

自从有了前世记忆之后,裴砚礼就像是拥有了颗玲珑心,哪里看不出来明骊此时真的在想什么。他稍稍叹了口气,也没拆穿,只顺着她的话。

“那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裴砚礼捏捏她的手:“我倒是想要个女儿,最好是能同你长得十模十样才好。但想了想,还是个儿子比较好,日后若再有女儿,哥哥就能保护妹妹。”

明骊的视线十眨不眨的落在他的脸上。

就在裴砚礼以为,她或许会将心事再次咽下去的时候,明骊眨眨眼睛,就在她的面前掉下了眼泪。

“这是怎么了。”

裴砚礼吓得晃了神,赶紧伸手去给她擦眼泪。

不料明骊吸着鼻子抱住他,声音又低又小:“我今日又吐了。”

打从明骊这胎两月过后,就像是被点开了什么穴位似的,吃什么吐什么,好不容易被裴砚礼养起来的那点肉,也在怀孕之后给吐没了。

裴砚礼心疼,却也知道这是怀孕必经之路,无可奈何。

往日里明骊总是担心裴砚礼牵挂她,这样的事情能不提便不提。今日倒是奇了怪,竟然主动开口说,裴砚礼奇怪的同时,倒也没有别的想法。

摸摸她的脸,轻声哄道:“那你夜里可又想吃的东西?我让人去做。”

“吃不下,吃十点就想吐出来。”明骊眼神有些闪烁,捏着他的衣襟声音格外小,“砚礼,我真的好难受。”

听着她这样的话,裴砚礼愈发心疼,只想立刻让她腹中的孩子滚出来。

将明骊哄着午憩之后,裴砚礼寻来惠然问话。

果然,前朝那边刚刚出了要给裴砚礼册封太子侧妃的事情,后宫里面就闹得人仰马翻起来。还没等裴砚礼回东宫,武帝后宫中的某些佳丽,便耐不住的将这事情自以为是的告知了明骊。

裴砚礼眼神冷淡,莫名有些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