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的行刑间看起来并没想象中恐怖惊悚。”她抬头打量四周。
“这只是最普通的行刑间,你想象的恐怖惊悚在十殿地狱之中。”陆判官起步朝她走去。
妙心回头一看,才发现诺大的行刑间只剩他们二人,不由诧异:“难不成你是今日的行刑官?”
陆判官没答话,指了指前方圆形台上的黑色铁墙:“你站在那里,后背靠在墙上,行刑的流程还是得走完。”
“哦。”妙心转身走过去。
靠在铁墙上,她抬眼见陆判官从刑具上取出铁鞭,故意嘲讽道:“难不成陆判官因为我上次将你困在结界中,今日亲自行刑打算公报私仇?”
她对陆判官恶意误导阿泽一事仍耿耿于怀,遂语气没以前那么和气。
陆判官走到她面前,平静地说:“我要给你铐上缚灵锁后才能行刑。”
“怎么?怕我逃吗?”妙心哼了一声。
陆判官没说话,抬手将掌心摁在铁墙上,忽闻咔咔声响,自铁墙里面钻出四个黑色的铁锁,刚好圈住妙心的手腕脚踝,即刻将她四肢牢牢扣住。
陆判官低头见四个锁已将她锁住,却才收手,转身下了刑台。
他站在圆台外六七步距离便停下,背对着妙心,没了动静。
妙心瞧他呆呆杵在那儿,像根木桩似的,正要开口叫他。就见他突然转过身,手握长鞭啪地打在地上。
原本光滑的铁鞭竟暗藏玄机,被他这一甩,瞬间张开尖刺,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铁鞭上。
妙心着实吃了一惊,这铁鞭要打在身上,可是皮开肉绽啊。
“别打脸行吗?”她视线落向陆判官时,被他神色间少有的阴鸷给惊了惊。
“我也不舍伤你的脸。”陆判官说罢,不等她反应,抬手就甩去第一鞭。
力道十分狠劲,打在她身上的每一根尖刺都扎进了肉里。
妙心猝不及防受下这鞭,差些叫出声。疼……实在太疼了!
这刺看起来不长,却陷得很深,仿似穿破肌肉,打在了骨头上,钻心地疼。
陆判官见她眉头痛苦地拧起,面上一沉,抽回鞭子。妙心身上的白裳瞬间印出一道血痕。
第二鞭他也没犹豫,在妙心正想歇口气的工夫就打了过去。
一鞭追着一鞭,每一鞭都不遗余力地打在她身上,直把她打得鲜血染透白裳,顺着裳摆滴落在地。
缚灵锁束缚了妙心的力量,她没法施法抵御攻击,更没法使仙术止血。只能咬牙忍受身上皮肉绽裂的剧痛,瞪向那还在挥鞭的男人。
她以为是大帝有所交代,才派与她熟识的陆判官过来,没想到这狠心的陆判官将她往死里打。
他眼中瞧不见一丝曾有的温和,满目冷冽、尽是绝情,似乎真要置她于死地。
妙心还没喘两口气,陆判官提鞭又甩了过去。
妙心忍不住要挣脱四肢的枷锁。可她越是拼命使力挣扎,缚灵锁便越收越紧,几乎要陷入她的筋骨之中,力道大得能将她手腕脚踝扼断。
“啊!!”妙心愤然大吼:“枉我将你视为好友,你却三番两次与我作对,而今更是将我打得皮伤肉绽!你这朋友,绝交也罢!”
陆判官停了一下,看着她眼中恨不能将他就地吞灭的熊熊怒火,他迟疑地握了握鞭子,最后绷着脸,再次狠狠打过去。
直到妙心再没挣扎的力气,他才将铁鞭丢在地上,朝她走过去。
站在她面前,迎着她愤怒的目光,他眼底流转百般情绪,复杂难辨,最终收为一池冷冽。
他右手一展,判官笔赫然握在手上。
“要怪就怪折丹仙尊吧。”陆判官没头没尾地说,听得妙心莫名其妙。
“倘或不是他曾将仙力渡给你,我也不会如此对你……”陆判官苦涩一笑:“若是别人该多好。”
妙心闻言惊愕不已,折丹仙尊何时渡过仙力给她?
“你究竟想说什么!”妙心厉然吼道,没心思与这胡说八道之人绕圈子。
“我最不想伤你,也最怕你恨我,但我别无选择。”陆判官紧握判官笔,猛然插入妙心腹部,再狠狠贯入丹田。
行刑房内陡然安静下来,就连空气也似乎凝滞了。
滴答滴答的鲜血坠落声,在这沉寂的空间格外清晰,逐渐在地上汇成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