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遇见了,就闲聊了两句。”陆菀微微一笑解释着。
“既然谢郎君来了,我就先回了,二郎还等着我带些好玩意儿回去呢。”
南安好似丝毫未觉,晃了晃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又冲陆菀挤挤眼睛,就笑着跑走了。
待到南安走了,谢瑜脸上的笑就褪了些,他微微蹙眉,语气却还是温和的,“你可是要回去,我送你可好?”
陆菀点了点头,就主动扯着他的衣袖,带他一起上了牛车。
“如今你在处理科举弊案,再带着我招摇过市,怕是不太好。”
上了车,陆菀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却是动作更加轻柔,语气里也带有些撒娇的意味解释着。
谢瑜好像一点都没有诧异,他好整以暇地握住扯他衣袖的柔夷,脸上难得显出些纠结来。
似是想问她,又怕让她不喜。
“阿菀不是答允我少与南安郡主往来么?”他还是问了出来。
这事也不能怨她呀,陆菀为难地小声道,“是郡主先叫的我,我却是不好失礼。”
谢瑜原本也只是想刻意严肃一下,让她留下些印象,日后谨慎处理,便也没有再追问。
牛车里本是可以坐两至三位女郎,可谢瑜毕竟是个身量颀长的男子,他一进来,车厢的空间就显得有些局促。
陆菀都能感觉到,他的膝盖时不时就擦到了自己的。
车内的气氛渐渐就古怪起来,陆菀动了动被包裹住的手指,却被抓得更紧。
她抬起眼睫望着他,整个人就没入了他温和而深邃的眼眸中。
青年郎君的气质极好,如连绵春山上经年不散的蔼蔼雾气,又如深林雨后青竹般清冷疏离。
这等如谪仙一般的郎君坐在自己对面,那样专注地凝视着她,眼中还只有她一人的倒影。
陆菀都觉得心上一阵酥酥麻麻的。
“我阿兄他可还好么?”
她不自在地别过眼去,视线就落到了两人十指交握的手上。
谢瑜察觉到她的躲闪,低笑了声,才答道,“我让人给他打扫了间干净的牢房,按时送了饭菜,想来是好的。”
“如今已经查到试题是如何泄露的,如今只需查清都有哪些人买了试题,并夹带进了考场便可结案。若是顺利的话,想来过不多时,你阿兄便能被放回去了。”
陆菀眉梢一跳,唇角就止不住地翘了起来,她无意识地摇了摇谢瑜的手。
“那可真是好,我回去便告知阿娘,想来她今夜就可以睡得安稳些了。”
她那样不加掩饰的欢喜,都被谢瑜收进了眼中,他也微微含笑,只是这笑意却透着股不易察觉的冷意。
自然不会是这么快就结束的,他漫不经心地想,却是丝毫不显露在陆菀面前。
一回了陆府,陆菀就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了周夫人。
“当真?”
周夫人原本紧锁的眉宇都舒展了开,“想来询安说的,不会有假,阿萧应当会无事了。”
“只是此次,我们又要欠他一笔人情债了。”
一旁斟茶的陆远把温热的红枣茶递给了周夫人,挑眉笑道,“这有什么,那便把阿菀赔给他好了。”
“阿耶这是在浑说什么。”
陆菀心里一慌,暗暗绷紧手指,哪怕明知他不过是说笑。
“我瞧着谢询安对你可是很有几分心意,你不是也很欢喜他,如此正能成了一桩好事。”
陆远扬起了唇角,只是又想到了烦心事,难免开始皱眉,“那这分家之事还需快些,也好教谢瑜能早些上门。”
分家怕是还得有的等,陆菀面上不做声,只当是没听见她阿耶巴不得要把她打包嫁给谢瑜的话。
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的,谢瑜待她越是好,她越是不能嫁。
因着谢瑜的话,原本陆家人都以为科举舞弊一案很快就能过去,陆萧也很快便能被放回,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