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2 / 2)

若是能重来,周景恨不能回去一棒子打醒那个色迷心窍的自己。

他攥紧身上守孝的纻麻衣,脸上又青又红,只觉得事事不顺。

昨儿商会的一群老东西还来劝他放过周家的布庄,今日便又出了这事。

若不是那人不在兴南,自己哪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周景将气都撒在了身边人的身上,连对着信王妃都没什么好脸色。

“王妃,大郎君他……”

信王妃身边心腹的婢女知晓两人的关系,这会就有些犹豫。

“蠢货。”

眼见周景气不顺地走远,信王妃把脸上委屈的神色一收,眼神厌恶地吐字。

只是很快,她见着了被抱来请安的儿子,便有了些温柔神色。

逗弄了几岁的儿子一会,信王妃失了兴致,又让人将他抱走。

“若不是那老不死的处处防备我怀上子嗣,碍了他心爱儿子的世子位,哪里用得着去勾搭那蠢钝如猪的玩意儿!”

面色扭曲的女子几乎要绞碎了手中的帕子,好半晌儿才恨恨咬牙笑道。

“既如此,我便弄死他的儿子,让他的孙子直接得了这王位岂不是美哉。”

如此惊世骇俗之言,听得身边的心腹婢女都埋低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阿菀专治谢瑜~

剥洋葱剥洋葱~一层一层剥开他……的心~

第78章 难得

陆菀此时并不知晓信王府里的那些藏污纳垢之事。

谢瑜安排给她的暗卫过了明路, 便被她调拨出去查探起了布庄一事的来龙去脉。

查来查去,就发觉出其中的蹊跷来。

她本就有所怀疑,这回可算是都坐实了。

按理说整个兴南都是信王的封地, 兴南又富庶, 信王府里堆金积玉,怎么着也看不上几家布庄才是。早先周家兴盛之时,信王府都不曾打过主意,如今周景这般行事显然不合常理。

尤其是, 周景其人,资质愚钝,以往对着行商之事无甚兴趣。没道理信王一薨, 便开始着手此事,更是一上来便要扣了周家布庄,给整个兴南商会来个下马威,实在不像这人能想出的手笔。

“周景好色,三月前纳了望香楼的花魁琴心作外室,而琴心从前的另外一位入幕之宾, 便是……”

谢十垂手立在桌前, 抬眼瞥了莳花的女郎一眼, 才慢吞吞道, “便是娘子的那位表兄, 沈池。”

早间的清风还含着水汽, 廊外挂着的芙蓉鸟正在宛转啼鸣。

陆菀换了身白底苏绣的云雾绡,端坐在乌木短榻上,正执着银剪,取下了长度恰好可卡住瓶口的花枝,以便于托住一丛沾了露珠的青翠桂枝。

她转了转甜白瓷的供瓶, 觉得很是悦目。

侍弄花枝也是大有讲究的,秋冬铜春夏瓷,堂夏宜大瓶,书房用小觚,她手中这个,一看大小,便是要送到某人书房里去的。

拿帕子拭净了指尖,她微一扬眉,“沈池便是那位淮江上主事的沈郎?”

谢十点了点头,“正是他。前不久郎君便是特意令人在淮江上寻了事,才将他绊回了丰淮。”

陆菀的动作一顿。

她就觉得沈池离开和谢瑜到来的时机太过巧合,原来还真是他动的手脚。

细白的手指抚在因釉色似棉糖而得名的瓷瓶上,一寸寸摩挲着,乌发银簪的女郎其实是在出神。

她以前就发觉谢瑜是个醋坛子。

如今看来,他可能不是醋坛子,醋缸,醋海什么的还差不多。

回了神,陆菀心里琢磨了片刻,便知晓了大概是个什么情形。

她吩咐道,“商会的那几位都去寻了周景,你让人盯着他,若是有什么动作,便及时来回禀。”

谢十应了一声,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阿妙一直侍立在左右,她见陆菀插好了花,便机灵地递上了早已备好的温茶。

“娘子,您有什么打算吗?”

这些时日的日夜相伴,阿妙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这会儿见着自家女郎露出些沉思的神情,便大胆问道。

陆菀也并未责怪她的冒失,而是捧着手中的茶,轻抿了口,浅黄绿色的茶水入口回甘。

“只怕还是得先与谢郎君商量下。”

“他来兴南,我猜是与信王府还有越宁王之事有关,如今沈池沾上了信王府,我们若是有什么动作,两相冲突了,反而不美。”

没想到这事绕了一个圈,还得靠着谢瑜,陆菀有些郁卒。

她放下茶盏,吩咐人捧着插好花的供瓶,便往谢瑜的居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