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深谙此道,从不吝于表达。
她低着声,似埋怨似欢喜地娇嗔着,“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谢瑜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反应,只好回抱着她,轻柔地拍抚她的背,温声哄她。
“若是有下次,我提前告知你可好?”
他并没有打算将自己派人去查钱家之事和盘托出,便只说了这么一半。
心里的盘算初见成效,陆菀也不再磨他。
索性半阖着眼帘,乖巧地趴在他心口出神。
谢瑜此人,心防甚重,若是能一次性将他的心里打算都套出来,只怕那就不是谢瑜了。
倒是他今日悄悄地打算去给自己撑腰,着实是陆菀没想到的。
她此刻的欢喜也是真的欢喜。
谢瑜则是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如云长发,唇边笑意清浅,眼中若有所思。
一对有情人各怀心思,却并不妨碍他们的影子被烛火映在了一处。
随着夜风摇曳,在屏风上拉长变短,却是不曾分离片刻。
他们那厢郎情妾意,可就苦了徐凛和谢九。
那两人此时正湿漉漉地在水里挨冻。
如今已经是八月了,白日里虽还是秋老虎,夜间却是实打实地凉了下来。
更别提还是在冰凉凉的水里。
尤其是徐凛的伤都还没有好全。
“徐郎君,你还是回去吧。”
纠结了一会,谢九看着水面上徐凛惨白的脸色,忍不住劝了句。
“这又不缺您一个。”
“小九儿,你今日废话怎么那么多。”
徐凛挑了挑眉,“怎么着,如今没了我压在上头,倒想管起我的事来了。”
谢九的眉心突突直跳,他算是服了这人,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就是这人要昏过去了,还得自己和弟兄们扛他回去。
“这算什么,”徐凛一抹脸上滚落的水珠,不屑道。
“你家郎君才入仕的时候,手下无人,朝中无友,我跟着他去查案,那才是吃尽了苦头。”
“不过是养了月余、已经结痂的伤口泡泡水,还能难得倒我?”
这是谢九所不知情的,那时他还不曾近身跟在郎君身边。
可这会他也没心思问。
入信王府的水道就在眼前,他憋起了一大口气,猛地扎进了水里。
徐凛见状,懒散地笑笑,便也沉了进去。
悄悄地拆下水道的铁栅门,众人如鱼一般钻过了狭窄的石道。
终于在僻静的观景湖一角,冒出了些水淋淋的脑袋。
徐凛喘着气打量四周,突然觉得,府中多了个湖,除了赏景,也就是招刺客了。
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
众人拧干了衣衫,顺着细作给的路线图,便悄无声息地窜到了关押周延的院落。
谢九的身手好,领着几人解决了看守之人,便摸进去,将床榻上昏迷的周延扛了出来。
徐凛藉着昏暗的光打量检查了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也就脸上有些打斗的皮外伤,昏迷不醒大约是被下了药。
他松了口气,看来信王妃和周景一时还不敢下死手。
一行人来去无声,很快便将人带到了徐凛落脚的小院里。
事情如此顺遂,徐凛浑身水珠滴滴答答,回望着被甩在身后的王府时,语气疑惑。
“这周景当真不像是个有谋算的。”
待到翌日一早,发现此间门户大开,信王府便乱了起来。
被关押起来的世子周延,竟是不见了!
原本周景是想安排了人来换班轮值,偏偏信王妃劝他,只道是信王才薨,朝廷的处置又不曾下来,不好做的太过。
“若是得了心急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叫人住在隔壁的屋里看着便是。”
那时丰腴柔软的女子贴着他,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如蛇一般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撩拨,嗓音甜腻。
“再说了,都这个关口了,还能有谁闯了王府来救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