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他记忆中的那些事,难不成只是一场噩梦?还是现在就在梦里。

伤口的疼痛告诉他,不是梦。

除刚醒时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齐棪一切如常,就是不愿多说话。

大夫说,他这辈子没见过伤口愈合这么快的人,居然短短几日就能下床行走。

连舜钦则幽幽地想,升迁无望。

*

来通报的宫人满脸喜色:“长公主,王爷亲自接您来了。”

“知道了。”翊安应了声。

从皇后的长阳殿出来,早上还算晴朗的天空,飘起大片的雪花,轻盈落下,冰凉的划过脸面。

她伸手拦了一会,若有若无的冰寒触感,在温热的指上融开。

翊安回头问:“挽骊,几日没见齐棪?”

挽骊动了下眉:“七日。”

自那日他们吵架,他挥袖离开后,便没再回府。

本想着还有几日的冷战,没料到他这么快便有了戏瘾,赶来演她的二十四孝好驸马。

齐棪面色凝重,穿着银色锦绣蟒袍,外罩红色大氅,远远走来很是醒目。

“驸马怎么来了?”见他走近,翊安换上“诚挚”的笑意,妩媚万千。

齐棪站在玉阶之下,缓缓抬头看她,一眼恍如万年。

这是他年方二十的公主殿下,颦笑间倾国倾城,便是整个大祁的女子容颜堆加起来,也不如她一半明艳。

如今是景御三年的冬日,此时他们成亲未满两年,关系不算好,但尚未到前世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齐棪得苍天眷顾,再一次站在她面前。他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别来无恙”。

“发什么呆呢!”

见他傻愣愣的站在那,脸色难看,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翊安走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地惦着脚尖,在他耳边道:“不情愿就不要来,装模作样无趣死了,再者玉奴今日无空理咱们,你演也白演。”

在旁人看来,还当她在对他讲夫妻间的悄悄话。放在从前,齐棪必会笑着加倍回敬她几句,让她有火不能发。

齐棪耳畔发痒,心里燃起团火,想起前世他们为数不多耳鬓厮磨的日子。

“下雪了,我怕殿下冷。”他替她披上斗篷。

他反应不正常。

翊安狐疑凑近了看,不知可是雪衬得,他嘴唇苍白脸色难看至极。

想必冷的是他吧。

两人并肩而行,齐棪贴心地将伞倾向她那边。

过往的内监宫人纷纷行礼,无不称羡。谁不晓得,翊安长公主与境宁王,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恩爱夫妻。

他们成亲那日,满城庆贺,红绸满街,烟花放了一整夜。

陛下亲自将长姐送出宫门,境宁王当众许诺,此生不负长公主。

此后两年,每回进宫,长公主与王爷都如胶似漆,圣心这才大安。

翊安心道齐棪今日兴致不高,连架都懒得与她吵。她最受不了人为的寂静,只好先开口:“驸马今日无事?”

“哪日无事?”齐棪下意识反问一句,被她暗中拧了胳膊一把,才回过神道:“什么事都没殿下要紧,自然都能放下。”

能下床行走之后,他只想见她一面,他很思念她。

“哟,本宫好感动,真想建个碑来赞颂驸马真心。”

“多谢殿下,此乃臣之荣幸。”

翊安声如细纹:“适可而止,别逼我撕了你这张假皮。”

齐棪低头看她,勉强弯了下唇,隐忍地喊了声:“殿下。”

“干嘛?”翊安提高警惕。

雪越下越大,齐棪放慢脚步,低头道:“想给殿下赔礼道歉,上回不该那样说话。”

从前都不该那样说话。

他醒后想清楚许多事,包括前世他们那几年为何不曾好好对待彼此,见面便如仇家。

后来一切都晚了,他甚至没有好好搂过她几回。

翊安这人不长记性,再加上跟齐棪吵起架来,两个人都口不择言,骂到最后谁也不记得谁说过什么。

见齐棪现在情绪明显有些低落,纳闷地问:“你说了什么?”

齐棪举着伞,自嘲地笑:“句句是错。”

悔不当初。

他这般客气,翊安倒不好意思了,突显得她小家子气。

那日翊安从外面回来,已是夜半,齐棪不知抽的什么风,居然在公主府等了她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