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同林纸鸢一样,都是心怀着执念,这才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扭转了原定的命运,朝着心中所想不断进发。
这样的人生,才是鲜活热烈的。
林纸鸢在季明烨的鼓励下,终于下笔回了这封家书,几次写到揪心时,便要停下来斟酌词句,免得林九云看出字里行间的忧心。
如此几次,这封家书直到三更天才写完,交给了八目,让八目寻着时机,给林九云带去。
林纸鸢因心中挂念,所以还毫无困意,而季明烨不想林纸鸢一直这么忧心忡忡,便半哄半强的喂了林纸鸢一碗安神汤,拉着林纸鸢上了床榻,小睡一觉。
这样静谧的日子一连过到了初五。
其实春节期间,京城各府中都摆有宴会,像护安侯府这种侯爵之家,自然在邀请之列,可这种宴会,必然要和郁氏王兰香之流同行。
郁氏在京中结交权贵由来已久,母族又有皇子倚重,在一众命妇中颇为得脸,而林纸鸢初来乍到,根基不深,在京中又无甚可以帮衬的手帕交,在这种时候出头显然不妙,所以季明烨帮林纸鸢告了病,将这些宴会一概推脱了。
如此一来,林纸鸢在忙碌的正月里显得格外清闲,乃至于在胭脂来房中告假说要去云霞家中吃酒席时,林纸鸢兴致颇高的跟着一起去了。
云霞家在前几日已经请过了侯府中得力的管家娘子,今日这一席不过是云霞摆的小东道,请的都是素日要好的丫鬟。
所以当云霞的老子娘看到林纸鸢的马车停到门前时,那表情几乎如同看到个天仙一般。
云霞家里的年轻女眷嫂子已然是慌了手脚,而云霞娘年迈,到底还稳得住些,忙将林纸鸢迎去了内室,点心果子拿顶好的摆出来,又催云霞哥哥去买些好酒菜。
林纸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反而让你们费心了。”
云霞娘忙笑道:“二奶奶这是什么话,您能光临寒舍,是给了云霞莫大的脸面,我们一家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纸鸢看云霞娘对云霞满脸关爱,便要说几句话叫老人家宽心:“云霞原是灿大奶奶房里的丫头,如今跟了我,我必定也会好好待她。”
云霞娘笑意更甚,说道:“云霞这孩子心实,以前在灿大奶奶房里伺候的时候,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灿大奶奶,如今跟了二奶奶,也是这个样儿,最是忠心不过的,就是嘴笨了些,还请二奶奶多多教导。”
云霞知道林纸鸢素日在丫鬟面前是最宽和的,此时被架起来反而不好,忙将云霞娘叫了出去,只用自己来作陪。
林纸鸢便如同拉家常一般问了几句,才知道云霞不是一般的家生子,而是整个家都在侯府中担当要职,譬如云霞的两个哥哥,一个是西郊庄子上的管事,一个是季辅康跟前的随身小厮,家里的女眷,几乎都在侯府中管着事。
林纸鸢听后,突然有些奇怪,既然云霞的兄弟嫂子得力,为什么不能在纳兰氏去世后,给云霞谋个好去处,反而要叫云霞去饭厅中伺候茶水,做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呢?
林纸鸢问及云霞时,云霞眼神闪烁,只说是嘴巴笨,除了纳兰氏以后,没有其他主子中意,这才被分到了饭厅。
林纸鸢回想了一下云霞素日的模样,的确是不善言辞的模样,来往传话时,除了复述,更是半点多话都不会说。
林纸鸢点了点头,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云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听季明烨说,纳兰氏家训颇严,对用人之道很有心得,云霞若真的这么资质平平,怎么能在纳兰氏的院子里呆得这样长久呢?
就在这时,留守侯府的琥珀突然走了过来,只说纳兰慧容亲自来了侯府,而郁氏和王兰香都不在家,只能由林纸鸢来接待了。
第七十四章 我手中有郁氏毒害我姐姐的……
林纸鸢没想到纳兰慧容会在这个时候来侯府。
纳兰慧容的丈夫是礼部尚书刘章延, 明年会试在即,谁家没有个待考的举子?所以刘章延此时正是朝中的香饽饽,各个府邸的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