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仪没忍住,轻轻笑出一声。
他无奈地分给她一个眼神,转头依旧专注着手上的动作,片刻后表情微微一动,缓缓抽出手来,舒出一口气。
阮长仪看见他指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眼睛一眯,好奇地盯着瞧:“这是什么?是不是写有孩子生辰名姓的纸条?”
平时在话本里看过三两段类似的桥段,贫苦人家养不起孩子,就将弃婴放在大户人家的门前,或是放进木盆里顺流漂去,再附上孩子的生辰,以求有缘人收养。
但昆五郎却摇摇头,也不把东西递给她,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单手慢慢地展开来——
几张叠起来的符咒。
用的是最普通不过的黄纸,裁得很仓促,甚至还带有毛边,上面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画了些什么,反正不像是正统的道门符箓,也不像用朱砂写的,没有朱砂那样鲜丽明艳,倒有些浑浊暗沉,偏向绛褐色。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血痂凝固之后的颜色,散发着几分不祥的意味。
昆五郎嗅了嗅:“应该是用黑狗血或者公鸡血画出来的。”
阮长仪嫌弃地皱起眉,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道门的手笔?”
他沉吟片刻:“不像,丹书杂乱,毫无章法,而且也没有灵力附着,都是废符,大约是普通人家自己画的,或者出自江湖骗子之手也说不准。”
长仪支着下巴,琢磨道:“这么说来,符咒是孩子的家人放在他身上护保平安的?”
他的答案依旧是否定:“也不一定。”
顿了顿,又重复一遍先前的话:“这孩子身上不干净,民间都当黑狗和公鸡是驱邪之物,以此画符,也有可能是为了镇住他。”
长仪拧着眉:“你先前就说他不干净,可这不过是未脱襁褓的小婴孩,究竟哪里来的邪气?”
这回昆五郎也只能摇头叹气:“我确实感觉到这孩子身上萦绕着邪祟的气息,却探不出源头,换做千年前,我还能……罢了,如今怕是只有找出婴孩的父母家人,才能弄清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