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一句话还未说完,昆五郎就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杀鸡抹脖子地使着眼色,伸手指了指下方。她开始还不明所以的,低头看去,顿时就是一惊——
底下那十来人已经走到了他们正下方,吹唢呐的,捧祭牲的,抬轿的,此时都停住了动作,保持着行进中的姿势,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而且全都拧过脑袋,面无表情地仰脸盯着他二人,眼神木然,瞳孔幽黑,无端瞧得人心中发寒。
阮长仪倒吸一口冷气——这场面属实渗人得很!
“啧……看来他们不大乐意让咱们盯着瞧。”昆五郎耸耸肩,随口调侃了一句。
长仪扯了扯他的袖子:“现在怎么办?”
他没所谓地笑了笑:“既然咱们惹得人家不高兴了,自然是要下去打个招呼赔个礼的。”
长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感觉身子一沉,昆五郎脚下的飞剑已缓缓下降,恰停在那轿子前方四五尺远处。
昆五郎收起剑,小心地将她放下来,再把肩上的小家伙抱下来,顺手塞到她怀里,柔声安慰了一句:“放心,不会有事。”
然后向前踏一小步,懒懒散散地作了一揖:“鄙人冒犯了,只是瞧阁下这障眼纸人做得极好,忍不住跟着多看了几眼,还望莫怪。”
阮长仪躲在他后头撇了撇嘴,感慨这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实在了不起,叫别人能信才怪。一手紧张地搂着小家伙,一手暗暗地攥住了自己腰间的乾坤佩玉,随时准备着事情一有变就将乾坤空间里藏着的什么铁齿虎、流火隼等善战偃甲唤出来。
小家伙搂着她的脖子,睁着圆眼睛,好奇地瞧那轿子。
昆五郎的反应倒和他挺像,完全不见担忧,镇定安然地面对着十好几个诡异之至的假人,甚至还直勾勾地盯着那轿子瞧,看样子恨不得几步冲上去掀开帘子,将轿子里那人的真容瞧个分明。
场面很是沉默地僵持了好一会,直到一阵清洌洌的山风拂过,轿子里又响起隐隐约约的沉闷鼓点——周围的黑衣假人僵硬地转回了脑袋,唢呐声起,一行人便绕开他们,木愣愣地接着往前走。
“哎……”就这么走了?
阮长仪疑惑地睁大眼,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