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秦轲面色苍白,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看着那盲眼老人缓缓地拉着二胡,呜咽阵阵,其中蕴含悲意,却更多的是处江湖之远的形单影只。
只不过他也不是一个人。
“鱼龙帮做事,闲杂人等走开!”随着一声大喝在人群之中炸响,顿时引起一阵骚动,原本因为黄昏而人少了许多的街道上,顿时跑满了匆匆忙忙离去的人影。有些摆摊的甚至手脚快得惊人,只不过是把布一卷,捧着摊位上的东西就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了影子。
秦轲哭笑不得,心想怎么这些人一个个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难不成这种事情在建邺城里很常见?
不过很快,他就只能是苦笑了。等到人群逐渐散去,白衣人嘴角带着几分坏笑,正站在他的背后百步的地方,把他本来打算后退的路线尽数封死,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见识白衣人的全貌,但从就业那天打斗的声音来看,这个白衣人显然是个气血修行者,而这样的人,绝不是轻易可以甩脱的。
“老鼠到底是老鼠,找起来还真是费劲。”白衣人打开折扇闪着风道,“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
秦轲仍然带着那副猴子脸面具,但从这些人的笃定里,自然知道自己的形迹已经被看穿,也就没有再躲藏,而是摘下面具无奈道:“我投降。”
白衣人看着秦轲,眼神玩味:“东西呢?”
秦轲有些艰难地伸出手从包袱里取出了竹简,放到了脚下,随后说出一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的话:“这个真跟我无关,我只是路过。”
白衣人笑了笑,道:“这种时候还能信口胡言,我见过的探子里,你可以列入前几位,何况你还如此年轻,真是难得。”
什么叫信口胡言?我说的明明是真的好吗?秦轲心里无奈地想,但他也知道白衣人和盲眼老人绝对不可能相信他跟九爷才知见过一面,换了个说法道:“我把东西交出来,你们能放我走吗?”
白衣人看着秦轲,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笑了笑,道:“为什么要走呢?或许我可以摆上一桌宴席,请你过去好好地吃一顿?”
“免了。”秦轲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我还有我的事儿,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吃完这顿饭再走也来得及不是么?”白衣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但当他脚下向前迈出一步,秦轲却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血脉在很短暂的时间里涌动起来。
盲眼老人走出了桥,仍然拉扯着二胡,但声音低沉的可怕,却又好像随时可能变得激昂起来。
秦轲叹了口气:“所以,不管怎样,我都走不了了?”
白衣人优雅摆手道:“你可以试试看。”
如果可以,秦轲还真不想试试看。但现在,他似乎别无选择。他看向河对岸的太学堂,里面的读书声似乎停止了,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又或者是因为完成了一日的功课。
阿布应该正在里面吧?秦轲想到这一点,缓缓踏步向前,白衣人几乎跟他同时开始奔跑,两个人都是气血修行者,相比较普通人而言,快得犹如闪电。
“嘭”地一声。
秦轲率先出手,他没有匕首,只能是以肉掌去拍白衣人的面门,但白衣人后发先至的手同样迎上来。
两人的掌心猛然碰撞,带得两人的衣衫都是一震,衣角在这样的气流之中飘动了起来。
秦轲瞳孔微缩,双手一拨,一掰一扣之间,伸手就去抓白衣人的手腕,而白衣人竟然选择了跟秦轲一样的招式,反过来向着秦轲的手腕甚至手肘缠了上来!
秦轲单手握住白衣人的手背,猛然翻转,双腿一横,迈出一步,与白衣人的膝盖撞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