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足疗 狭骨 4060 字 6天前

“宝贝。”

何清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是谁,害臊地缩着脑袋,却听吴琛解释:“是抬头。”

何清不尴不尬又“哦”一声,心里悄悄犯嘀咕,心说那不就是叫他嘛。

吴琛清了清嗓,顿一下,拉着何清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郑重其事地,轻声念下去:

“宝贝。第一次这么叫你,写这两个字却用了第四张纸。另外三张,我写满了对不起,统统都给你,只要你要,念给你也好。”

“我想过很多次,如果重来,我会在什么节点告诉你。我的答案是,还是不会。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曾经很麻木,现在很怯懦,并且非常自私地,不想要失去你。哪怕用一个卑劣的谎言。我想用爱把你绑在身边,再用一辈子去还债。”

“我自认不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甚至在遇到你的那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候。但我后来才发现,那是因为命运暗中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要我走过所有的苦难,才能最后遇见你。这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事情。”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回忆起来,都是平淡细碎的日常,然而那些,已经足以囊括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部分。我曾经有很多次试图轻生的念头,但现在,看着窗外无垠的蓝天,第一次,诚恳地祈求飞机平安落地。我怕你恨我,更怕你在漫长的岁月里让自己淡忘我,给这段感情烙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当我冷静下来,换位思考,你理应生气和失望。如果被你拒之门外,这封信上是我全部的辩白,其他的,是我仅有的证据。我接受你的不接受,但请你原谅,我不会放弃。我愿意用尽所有的机遇,换取最后一次的幸运。我把前半生都交到你手上,但往后,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我想你。想见你,想亲你,想抱着你,睡过一整个冬季。”

“我爱你。”

颤抖的呼吸里,吴琛把信纸收了起来,捧着何清的脸,轻轻拭去脸上大片的泪水。

“还有……”何清底不可闻地嘟囔着,轻轻碰了一下吴琛的小腿,似乎在催促什么。

吴琛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笑了,抵着他的额头,贴唇相语,把最后一句落款说完:

“永远爱你的老公,吴琛。”

第17章

乡下冬天很冷,何家老房子没有暖气,要是睡觉不裹严实,很容易半夜就被冻醒。

天刚亮,何清却是被热醒的。

他们身上盖了好几条被子,吴琛又把他抱得很紧,相贴的肌肉和皮肤都挥发着灼人的温度,何清的头皮甚至都憋出一层薄汗。

何清懵懵地睁开眼,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暖烘烘的大火炉。

老实讲,吴琛并不是深情的长相。薄唇剑眉,没有半点浓烈的情感意味,像个拥有完美设定的机器人,遇到任何问题,都能冷静高效地解决。所以起初,他对何清越好,何清越是受宠若惊。

于是后来,他一步步融化在吴琛有血有肉的情欲里。

再到昨晚,吴琛把自己过往的不堪全部袒露在他面前,苦涩地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如同一颗星星很耀眼,背面却满是坑洼的腹地。

吴琛不知道,这丝毫没有折损何清心里的他的光芒。

周遭的黑夜越是晦暗,遥挂的星星才更耀眼,瞧着吴琛终于舒展的眉心,何清这样想。

何清想起床了,一是要去接爷爷回来,二是要去拿衣柜药箱里的消肿药膏。昨晚送完爷爷,他回房就想找给吴琛来着,结果一进门就被吴琛按在墙边接吻,折腾到半夜,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干净。

吴琛那只被打伤的手掌还一动不动,伸进上衣里贴着他的背脊,何清心头紧了一下,打算先看看伤势,轻轻叫了一声吴琛,结果吴琛像是潜意识嗅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二话不说把他锁得更紧。

昨天深夜,读完信,他被吴琛哄了很久,严重水肿的眼睛才断断续续关紧水龙头。然后吴琛啄吻他那双眼睛,把苦涩的眼泪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睡觉吧。”大起大落,哭了整整两天,何清有气无力地表明当下唯一的诉求。

吴琛以为他心里还有疙瘩,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地坚持道:“我没骗你。”

“嗯。”

无声地僵持一会儿,吴琛突然举手起誓,“刚刚那些话,我要是有半个假字,我出门就被——唔。”

何清下意识用手死死堵住他的嘴,杜绝后半句的任何可能性,生气到浑身发抖。

他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在吴琛眼中仍然我见犹怜。眼周通红,眼底又被激出一层泪,皱着眉头无声地抽气,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像种娇嗔的威胁。在床上被各种奇怪的姿势欺负惨了也无半句怨言,竟为一句脱口而出的自我赌咒炸毛成这样。

吴琛克制着不合时宜的念想,把他的手拿下来,抱在手里,讨要道:“再亲一下。”

何清松动半秒不到,清醒过来,更生气了,腾一下站起来。背对吴琛站了会儿,不尴不尬转过身,喃喃道:“先睡觉。”

上了床,傍晚才刚醒的何清缩在反客为主抱着他的吴琛的怀里,强行给自己催眠。

心跳好不容易不那么快,何清感觉到什么,黑暗里眯开眼,脸热地斟酌了很久,才声若蚊蝇地憋出一句:“别……”

他呼吸有点急,补充道:“……我家没套。”

吴琛不再蹭,手老老实实移到腰间。

很久,吴琛一点点消下去,何清却愈发内疚地睡不着。他明显感觉得到,吴琛是抱着抱着才有了反应的,然后再难耐地动。何清偷偷想着吴琛平时床上有多凶多久,现在竟一点点忍了下去,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引火上身。

“你也别动。”吴琛带着很浓的困意警告他。

何清臊到近乎耳鸣,“我、我”了好几次,都没能狡辩出什么。

房间窗帘由几块破布拼接而成,遮光性很差,太阳明媚地照进来,让人分不清是黄昏还是清晨。

何清仰着头,一眨不眨看着吴琛的睡颜。

这种感觉很怪。无论上班周末,吴琛都比他醒得早,抑或按掉闹钟让他多睡会儿,抑或取早餐的外卖,好让何清在上班路上坐在副驾驶吃。但其实吴琛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不需要起得那么早,何清曾经也和他讲过好多次,吴琛仍会先一步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