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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是秋天的味道。

公孙容拉了被子抱紧怀里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手温热,让他觉得很真实。

心蓦地就软了下来,忽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风霜雨雪,策马漠北都是恍惚的,年少成名,鲜衣怒马都是虚度的,半年的逃亡生活也飘渺起来。

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父亲母亲便在运货的途中遇到了山洪死了,那时公孙清不过十多岁的年纪,便开始拉扯他和公孙谦。

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能撑起公孙家,于是家里的仆从便觉得公孙家要败落了,做事自然能敷衍便敷衍。有一次带公孙谦的奶娘放公孙谦在床上玩,自己跑出去和人聊天,公孙谦从床上栽了下来,脑门磕在了凳子角上,血不停地流,流了一地。

那奶娘怕得不行,用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哭,可是却也知道瞒不了多久,于是连夜跑了。

等公孙清去看公孙谦的时候,他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公孙清守了三天三夜不敢闭眼,才总算把公孙谦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事情过去后,公孙清没有迁怒或是寻找那奶娘,只是默默把公孙容和公孙谦带在身边,背一个抱一个,踉踉跄跄的。

等公孙容十多岁,公孙家的老管家拉着他的手给他讲了这些事,直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声泪俱下。

那时候公孙清已经遇上了一个女子,正准备娶她,白头偕老。

那时的公孙容年少气盛,羡慕极了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侠客,江湖豪情,于是只身南下去挑战武林第一的高手白燕飞,不过是凭着一把快剑和什么也不怕的荒唐赢了,一战成名。

然后他便愈加的野,天南海北地跑,放浪形骸,一年回去一次已经算是勤的了。

半年前他回公孙家,那一天公孙家被灭门,他去晚了一步,抱着碎了一地的尸身,不知哪一个是自己的亲人,什么武功什么虚名都是没用的,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现在想,等自己手刃了杀害公孙家一家的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之后,就和怀里这个有点坏心眼的姑娘,找个世外桃源安心度日,生几窝孩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夏嘉弦动了动,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也不知她何时把被子掀了开来,肩膀露在清晨的雾气里,小巧惑人。

公孙容十分孟浪地用手摩挲着她的背,挑逗意味十足,可惜夏嘉弦这会儿睡得正香,只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趴了。

可是公孙容却已经情动,恨不能将夏嘉弦拆吞入腹,于是唤了夏嘉弦两声,却依旧不见她醒,这下心里便像是被猫挠了一般,又急又气又痒痒。

“嘉弦,嘉弦醒醒。”

“唔。”夏嘉弦不理他,把脑袋钻进了被窝里,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嘉弦,你别不理我呀!”

奈何夏嘉弦依旧不动,公孙容觉得好言相劝不甚管用,于是直接把夏嘉弦拉了出来。她甫一出了被子便冻得一抖,连忙又靠进了公孙容的怀里。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你勾|引我的,不是我孟浪。”

“嗯?”夏嘉弦清醒一点,睁开眼睛看他,却被他压在了身体下面,瞌睡立刻跑光了,有些紧张有些可怜,“容郎你放了我吧,昨晚……昨晚……那么久还不够么。”

公孙容挑眉,手却专往不该摸的地方摸,“才那么一会儿怎么够?”

“那哪里是一会儿,你分明……分明……”

“分明什么?”

“你分明折腾了我一夜!”夏嘉弦咬唇控诉,三分怒七分怨地瞪他。

“才一夜而已,嘉弦你莫要小看了我。”

“你!”

“我怎么了?”公孙容贴在她耳边,带些威胁地问。

夏嘉弦立刻便失去了底气,谄媚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伤么,容郎你的伤还没有好,可千万不能太……太放浪。”

公孙容忽然在她耳边轻笑出声,气息喷在她耳边,有些痒。

“娘子原来是担心这个,你放心,为夫自有分寸。”

“谁是你娘子!”夏嘉弦嗔怒,瞪他一眼,却被他亮得吓人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转头看向别处。

公孙容低头亲了她的脸颊一口,“反正你我都已经做了那等事,还嘴硬什么,大不了为夫以后都听娘子的。”

夏嘉弦觉得公孙容说的很有道理,却还是很不太敢正眼看他,“你说全听我的?”

“是是是,全听娘子的。”

“那你起来,咱们穿衣服吃饭。”

两人对视,公孙容的脸上尽是茫然之色,“娘子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然后毫不迟疑地堵住了夏嘉弦的嘴,做尽想做之事,当真香|艳得很。

夏嘉弦傍晚才醒,腰酸背痛,只恨不得狠狠咬公孙容两口,可是公孙容却没在屋里。

她起身穿了衣服,从窗户看见公孙容坐在院子里,此时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已经变黄了,零星有几片树叶被风吹落,然后飘落到地上,公孙容在这样的景致里,显得有些萧索。

夏嘉弦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在想什么?”

公孙容顺势转身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到她的小腹上,“没想什么,你怎么不多睡些时候?”

“睡够了。”

两人都沉寂下来,公孙容把她抱到腿上,两人互相依偎着坐了一会儿,忽然一片叶子落在了公孙容肩上,夏嘉弦伸手拿了下来,“你看,秋天就要过去了。”

“嗯,秋天,要过去了。”

公孙容的伤已经大好,再过两日他便想回漠北去,白霜晚那里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只是书信往来说起了并不方便,只等他回了漠北细细地说。

夏嘉弦的厨艺大有长进,不再想以前那样难吃。江律有时候会过来蹭饭吃,依旧没有什么正行。春花成亲之后过得很好,又圆润不少。小可怜渐渐也胆大起来,和它的主人一样,开始胆大妄为,有时候还挑|逗公孙容,让他哭笑不得。

这日夏嘉弦从外面回来,走到巷子里时发现前方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只是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