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十天(1 / 2)

我,五条嗣,穿越的第一天,不仅磕坏了脑子还有了个儿子——

也可能不是我儿子的“儿子”。

更惨的是,我身边那位以为我喝多了的大哥告诉我:

孩子他妈是个黑发黑眸的大美人。

我仿佛听到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主座上的人离场后,厅里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周围尽是些觥筹交错的声响。

看着大胡子兄弟淡定自若、对于这种绿帽行为没有丝毫波动的表情。

我想明白了。

毕竟世界上除了亲儿子,帮隔壁老王养的儿子外,还有养子这种选项。

我和老大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不也是又当爹又当妈地把我养大了吗?

说不定我和那个五条悟小崽子也是这种关系。

大胡子说我在分家属于旁系中的旁系,若说举目无亲,倒也不至于,五条家内部亲戚关系错综复杂,随手丢块石头,说不定砸中的就是自己爷爷的兄弟的女儿的孙子。

但若真说起直系亲属——

“死光了。”络腮胡大哥,五条真胜,抿了口清茶,这动作硬生生被他作出一种喝酒的豪气。

他目不斜视,用杯盏挡住嘴唇,压低声音。

“当年六眼......你儿子刚出生,那段时间东京诅咒频发暴动,分家折进去不少人,五条依的兄妹,你的父母,都在那时候死了。”

他叹了口气,眼眉低垂,似乎是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不愿多说。

死亡是个形影不离的东西,他总是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像手指上的肉刺,你可以尽管忽略他,当作他不存在,但每每触碰到,都会传来扎心的痛,你当然可以拔掉他,结局或许是残留一部分不那么扎人的根部,亦或是撕出一条更加血淋淋的伤口。

但我对此并无不适——

那都是“五条嗣”该拥有的肉刺,就算他十个指头全部长满,还手贱顺着刺儿的方向揪,一扯一条贯穿半米的肉条......

我都不会有丝毫不适。

我就是有个问题:

“五条依是谁?”

五条真胜愣了两秒,哈哈笑了两声,一遍扭过头看我,一边自己拿着茶壶,倒了满碗,“我还当你是喝多了,没想到是真把脑袋撞坏了,我之前还不信,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

“你这不仅是撞坏了,你还撞失忆了吧?”

“五条依,你的妻子,下任家主的母亲。”

我在脑海中画了个等式。

五条依=我的妻子=五条悟的妈妈=下任家主的母亲。

所以,下任家主=五条悟。

怪不得我儿子待遇看起来比我好。

“那她人呢?今天没过来吗?”我环顾四周,除了仆从,都是男性。

五条真胜一顿,手里茶盏停在半空,清透的茶水漾出,打湿他茂密的胡子。

他神色古怪地盯着我,嘴里嘟囔一句,半晌,才红着脸一口闷掉只剩半碗的茶。

“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五条依她......已经死了五年了。”

我想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五条真胜这家伙——

其实是在用茶壶茶碗喝酒吧!

我的院子在五条分家大宅的角落,大概就像是披萨的饼皮烤焦的那个边缘部分。

由于过分偏僻,终年被仆从打扫地干净整洁的主宅和我的小院子比起来,简直就像两个世界。

被人忽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盯着房间里四处散落的空酒壶,顺手把刚从院子里拔下来几束的野草插进去。

对于我来说大概是好事吧,不用费心费力去扮演另一个人,可想想头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连一个关心的人都没有,未免也有点太过寂寞。

生前的“五条嗣”,大概是没法忍受这种无时无刻萦绕在周遭的冷清,因而才过的那么......嗯,该用什么词形容呢?自我?

也或许是他的过分自我,才导致了这种寂寞。

我把榻榻米一寸寸翻起来,又沿着木柜的缝隙一点点搜寻。

没有。

一点都没有。

十元都没有。

裤兜里的钱袋空瘪瘪的。

二十叠大小的屋子空荡荡的,除了一滩被褥,几件衣服,什么也没有。

不,或许还有个东西。应该算是整个房间最“值钱”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塞在枕头下,用心压平上面叠成方块后留下的折痕,边缘因为摩挲掉色起毛......

是一张合照,准确说,是一张“全家福”。

脸上满是幸福笑容的丈夫,和怀孕的妻子,以及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