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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嬷嬷原听闻这顾氏女顽劣不知教养,哪知见了面却是异常乖顺和气,只觉得传言不可尽信。

尤其还有个真顽劣的顾湘湘在一旁做对照——话说她骑的是狗还是猪啊,黑乎乎的一团横冲直撞,吓煞个人。

众嬷嬷只能暗自庆幸,好歹自家殿下眼光还是不错的。

倏忽已到了重阳,顾锦荣的婚期也如约而至,才五更天就被薛氏从床上拉起来洗脸化妆——还是陈家用过的那个梳头娘子。

顾锦荣一看见她便头疼,上回陈丹墨那个大白脸可还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变成僵尸。

哪知梳头娘却笑道:“姑娘放心,殿下交代了,要我手轻些呢,那些个气味浓重的脂粉一概不敢用的。”

萧逸的审美倒还是值得信赖的,顾锦荣勉强由她按到梳妆镜前去,好在那婆子知道分寸,没敢将她的脸当成画布任意挥洒,只化了个浅淡清透的底妆,描了描眉眼,唇上薄薄一点红即可——倒是有几分仕女图上的韵致。

唯一美中不足是腮边两坨猴屁股般的胭脂,无奈喜娘说新婚还是得打扮得热闹些,顾锦荣只得忍了。

盖上盖头出门,仓促里也辨不清谁是谁,只知道四面八方都是吆喝与恭维,乱糟糟不知身在何处、

顾锦荣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前世刚做完傻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空白的,天地虽大却无皈依。

一只温暖的手忽然包住她的掌心,顾锦荣奇迹般的安静下来,乖乖由他牵着。

萧逸趁势弯下腰,声音清透澄澈,如泉激石,“上来。”

顾锦荣愣了下,送嫁向来是哥哥背妹妹上花轿,她无兄长,便该由父亲代劳,萧逸这般使得么?

顾震霆也是被女婿费了好半天口舌,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只差以头抢地了,才勉强让出这一殊荣。

如今见女婿吃瘪,当爹的心中难免暗爽,嘴上却道:“太子殿下也是过于急切才会如此,事从权宜,锦荣你便依他罢。”

以为女儿多少会矜持些,然后他便可趁机将萧逸给挤下来,哪知锦荣只轻轻嗯了声,两只胳膊便搂到萧逸颈子上了。

顾震霆:……哎,女大不中留啊。

薛氏暗暗好笑,心想谁叫你充大度的,如今可算体会到她昔日心情了罢?

怕误了时辰,可不敢再耽搁下去,赶紧吩咐轿夫启程,几十个唢呐手也攒足力气,拼命吹响号角,欢庆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