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闹鬼的地方!快……快走!”两人中其中一个说道。
“不是闹鬼,是我们冒犯了这里。我们必须把东西还回去。”
他们掰开老马丁的嘴,将他的两颗金牙放回去。
逃离酒馆后,天已经大亮,他们将身上的恐惧抖到大街上,没对任何人提起这段经历,偶尔回想起来,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股暖意汇集在喉咙。
*
几天后,一个被马丁自制招牌骗到的游客走进酒馆。他走过长走廊,走过逼仄的五节楼梯,推开虚掩的厚重绿色木门,半个世纪前,它就是绿色的,有一百斤重,不是人人都能推开它。
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破灯的暗光下,地面和墙面被撬烂,处处是洞,发霉的桌椅七零八落,谁都立不起来,酒架上的酒瓶也倒下摔破,有些是上等的,有些比马尿还差。
此外,一把破雨伞旁躺着一具尸体,四肢伸展,神情沉醉。
警局接到报案,贴出告示寻找他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他叫马丁,经营着一家“鬼魂酒馆”。没人清楚他的故乡在哪儿,有没有亲人,喜欢喝什么口味的酒,这一生当过强盗还是只做善事。
几天后,一个老寡妇打电话到警局,说愿意出钱安葬他。多年前,他们在市政大楼前的广场碰见过。
那晚俏丽不的二十岁女孩,已经是七个孩子的祖母了。她坐在长凳上,晒着太阳,沉醉在往事中。马丁坐在她旁边,用面包屑引来鸽子啄他鞋尖。
“你知道吗,那假美人鱼吐出的不是水,是尿。”马丁看着喷泉里的人鱼石雕说,“昨晚一个军队的人排队来这儿撒尿。”
马丁一眼认出了她,还有她身上经年不变的肥皂味。同时,她也认出了他。镇上只有一个侏儒,没有死去的,也没有新降生的。他就是那晚和那人一起来的人。
他们共同回忆了那场惨剧和当晚的事。
“我一直记得他,他就像我梦中的一颗洋葱,让我在梦中哭泣。我是代替他哭,为那个死去的女孩流了很多眼泪。”
马丁笑了起来:“我再见到他时,一定让他给你写封感谢信。”
“你还能再见到他吗?”
“不会了,他抛弃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