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说,要保护好少主的安危。”阿奴抿紧了嘴唇,小心翼翼地说着。
“哦?你究竟是来保护本殿的,还是来监视本殿的?”
“都有的。”阿奴诚实地回话。
烬情挑了挑眉,又问:“这么说,你承认了‘三翻四次向我父亲告密,害我被责罚’一事?”
阿奴点了点头后,才想起自家少主是瞎的,这才应道:“是阿奴干的。”
烬情:“……”
这般实诚的人,这世道也是没谁了。
烬情也不赶人走了,将人带到屋檐上,一起喝酒。
谁料,阿奴却不愿意了:“主人说了,阿奴只是个奴隶,不能逾矩。”
“主人说了主人说了……”烬情躺了下去,一手拿起一坛酒,掀开酒盖,直接就往嘴里倒,大口咽下一口酒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父亲把你送给我了,你知道吗?”
“阿奴知道。”
烬情笑得凉薄:“那你就该听我的,而不是听父亲的。”
“阿奴不听主人的话,是要挨打的,阿奴不能不听主人的话。”阿奴认真地说道。
烬情嗤笑一声,又问道:“那你不听我的话,就不怕我打你?”
阿奴不说话了,慢慢地弯下膝盖,跪在凹凸不平的屋檐上,小心地使自己不摔下去,嗫嚅地说着:“请少主责罚。”
烬情沉默,不说话。
这人是铁了心的,无论如何也要告密的。
罢了,跟傻子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别跪了,躺下。”烬情说道,“不躺下就滚去离怨窟挨打去。”
阿奴听话的躺下了,接过烬情递过来的酒坛子,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
“我听说,你自幼便跟着我父亲了?”烬情想了想,又主动问话。
“嗯嗯。”阿奴点着头回答道。
烬情皱了皱眉,又问道:“你可有父母?”
“没有。”阿奴极为认真地回答道,“阿奴只有主人。”
张口闭口就是主人,中毒倒是不浅……
“我问你,父亲可有派给你什么任务。”
“有。”
“一次性说多点,一问一答的,你不累,我累了。”
“主人让阿奴跟着少主,杀了元乐。”阿奴冥思苦想半天,才补充道,“主人说,要阿奴亲手杀了元乐,不能脏了少主的手。”
“还有呢?”
阿奴挠了挠头,又想了半天,才说道:“没了。”
黑夜里,烬情一双蓝眸分外惹眼,给她整个人平添了一分冷意。
烬情回想起出宫那天,父亲对她说的话:
“元乐此人诡计多端,不可小觑。你务必要带上阿奴,阿奴修为深厚,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烬情又想起那日,暮亭来找她,说要同她做交易:
“殿下斩杀元乐那天,可否将阿奴借我一用?暮亭愿意代替阿奴,将元乐斩下。”
这究竟是为什么?
阿奴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引起暮亭的注意也就罢了,为何父亲对她也这般关注?
烬情想着,酒坛子不知不觉又空了。
两坛子酒没了,只剩阿奴手中那一坛酒了,烬情丝毫没有犹豫,手伸了过去,让阿奴把酒替过来。
阿奴立马坐了起来,将双手捧着的酒递了过来。
酒盖都还没打开,烬情皱眉,问道:“你不会一直捧着吧?”
阿奴也不管烬情能不能看见,温顺地点了点头,软声说道:“阿奴替少主拿着。”
“小傻子。”烬情笑骂道,一口苦酒下肚,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
……
翌日巳时,元乐到达了桃源村。
这日是夜子晴的忌日,每年她都会一大早赶过来,今日被些公务绊住了脚步,晚来了一会儿,便见到一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元乐看着昔日繁荣的桃源村变成今日残桓破壁,地上尽是干涸过后的血迹,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老实说,她刚刚得知夜子晴是如何死的时候,她恨不得把整个人界给屠了,可现如今见到这个村子被屠了,元乐心里却没有多大的开怀,无论如何,她妹妹回不来了……
况且,这群百姓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无辜善良这辈才是!
多大的仇,竟然要屠村?
下手之人当真狠辣。
人界之事,她不能插手;可若是月魂出了事,亦或者是夜子晴的衣冠冢被毁,那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所幸的是,月魂所住的那间小屋子安然无恙,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可里头走出来的人,却让她怒从心起!
苍云感知到外头来了人,心里猜想是元乐,便出门相迎。
在苍云意料之中的是:元乐见到她,不会很友好。但她却也没想到,元乐会带着一身的杀气,直接拔刀相向!
“顾行归,你竟然还活着?!”元乐见着苍云,面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转而,她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身上的杀气毫不遮掩,“当初你答应我说,我妹妹跟着你走,你会照顾好她,结果呢?你将她置于何地?一群凡人,一群丝毫没有法力修为的凡人也能欺辱于她,将她活活打死。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我正愁着,你被赐死后,我无处报仇,今日你主动送上门来,我不杀你,难消我恨!”
元乐说着,提着刀就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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