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离去后,陆菀抱着膝,精巧的下巴支在膝盖上,一闭上眼就是雪地里横七竖八的尸体。
虽说知道这里是书里,这些也都是npc,始终觉得心里不好受。
“娘子?”
阿云从屋外进来,身上还带着料峭的寒意,“谢郎君来了,您可要见见?”
谢瑜来了?
他的消息好生灵通,陆菀有些服气。
可这会她心绪不佳,又丢了平安符,实在是没精力应对他。
“你就说我受了惊,已经睡下了,请他改日再来,说话时客气委婉些。”
“是。”阿云躬身退下。
在陆府待客的花厅,“娘子已经睡下了,还请谢郎君改日再来吧。”
阿云担忧其他人不懂礼数,亲自去回了谢瑜。
“她已经睡下了?”
谢瑜负手,站在堂中,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神色,对这个说辞不置可否。
“是。”阿云只觉得有背上突然袭来一股莫名的凉意,她抖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在说谎。
谢瑜轻笑了声,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那我改日再来。”
可藏在袖中的右手却在逐渐用力,把平安符捏得变了形。
真是好样的。
他有些愠怒,却又说不出来由,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可潜意识里,却又不想清醒。
不顾谢觉的焦心呼喊,谢瑜打马疾驰,一路疾行掠过长街,伤口撕裂般,燃起火烧火燎的剧痛。
渐渐的,就有些暗色的液体濡湿了前襟。
他轻轻按着心口,触手感觉到黏稠,铁锈般的血腥气萦绕在指尖,格外突兀。
天地间仿佛都静了下来,谢瑜忽然就觉得,自己或许该冷静几日。
——
自遭了劫匪之后,起初几日,陆菀还会在梦中惊醒。但慢慢的也就缓过了神,渐渐不再去想这些,只时不时会叮嘱人去关照这些部曲的家人。
而自那日之后,谢瑜就再不曾来,有时候她去了谢府,对方也像是在刻意避开她。
“娘子,郎君喝了药,已经躺下了。”
又是一模一样的搪塞回答。
陆菀侧目看了看天色,她可是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节,就这个点,谢瑜要是能睡着,她能跟着谢瑜改姓谢。
“那这些还要劳烦你转交给谢郎君,便是我改日再来。”
谢觉接过沉甸甸的包裹,脸上带笑,“必不辱命。”
眼瞧着陆菀渐渐走远,谢觉苦着脸掂了掂手里的包裹,转身就进了书房。
桌案前端坐着,提着笔的郎君,不是谢瑜又是哪个。
“您方才可都听见了,”谢觉把包裹往桌边一搁,“这都是陆娘子给您送来的。”
谢瑜落下了最后一笔,侧脸看了他一眼,“聒噪。”
谢觉却感觉委屈,他拆开了包裹,捧着最上面一本就站到了谢瑜身边。
“郎君你看看,我虽是不懂这些,看这陈旧程度,也知道一定是价值不菲。陆娘子巴巴地来求见您几回,您都让人家吃了闭门羹。”
“可她就是没生气,还投其所好地给您寻来这些。您倒好,哪来那么大气性。”
岂止是价值不菲,谢瑜瞥了一眼,就认出是前朝名家的真迹,这是有钱也难买到的。
【叮!陆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5!】
呵,他接起孤本随手扔到了桌上,纸上未干的墨迹就蹭成了一团。
这是一边讨好他,一边在心里骂他的吧。
明明那日他看见周延送她进了陆府后许久未出,她还来讨好自己作甚,难不成对他还另有所图。
“下次她再来,便让她进来吧。”
“这才是好!”谢觉乐得一拍手,把一堆书本抱到了架子上,回过身说,“您可算是想通了!”
只是这回,谢觉翘首期盼了好几天,倒换成陆菀不来了。
实在是她这几日倒也很有些事做。
一来,老夫人被吓到病了一场,请了些道士、和尚来陆府上做了好几场法事,烟熏火燎的,还有各种支出安排,忙坏了她与陆菱两个查账的。
二来嘛,定阳长公主的诗会快到了期,周夫人请了江南新来的裁缝,给她和陆菱定做些衣裙,挑选布料花纹,量体裁衣,也花了几天功夫。